仁川之行比许兴文预想的要……平静。学术交流顺利,与李成民教授的讨论颇有收获。见到母亲是在一个阳光不错的下午,在杨硕亨的陪伴下,谈话虽然偶有沉默,但至少没有预想中的激烈情绪。母亲的气色不错,产检指标也基本稳定,那个尚未谋面的小生命正在健康生长。许载宪检察官没有出现,仿佛这次“安排”真的只是一次纯粹的学术邀请。许兴文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至少,他迈出了面对的第一步。
回到律帝医院,熟悉的消毒水气味和忙碌节奏让他有种奇异的安心感。堆积的工作需要处理,同事们的问候中也夹杂着一些心照不宣的调侃——关于他和林允儿的“恋情”在医院早已不是秘密,尤其在外派期间,林允儿偶尔来医院等他下班(被“八卦委员会”目击),更是坐实了传闻。
这天下班,林允儿约他在汉江边散步。晚风轻拂,江面倒映着城市的灯火。
“累吗?”林允儿问,手里拿着两罐从自动贩卖机买的咖啡。
“还好,医院的累是另一种充电方式。”许兴文接过咖啡,拉开拉环,“比处理家庭关系的累……纯粹点。”
林允儿笑了:“看来这次去仁川,收获不小?”
“嗯,至少没和我妈吵起来,也没把李成民教授的手术刀当飞镖。”许兴文喝了口咖啡,语气恢复了惯常的调侃,“杨硕亨功不可没,他往那一坐,气氛自动调节为‘专业产科医患沟通’频道。”
“那就好。”林允儿脚步慢下来,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了?有事?”许兴文察觉到她的细微变化。
“嗯……下周末,少女时代在首尔有一场演唱会。”林允儿抬头看他,眼睛在夜色中亮晶晶的,“我……我有票。想请你去看。”
许兴文第一反应是想用他惯常的搞笑方式搪塞过去,比如“我老了心脏受不了那么吵”、“我怕荧光棒戳到旁边小朋友”之类的。但看着林允儿期待又带着点紧张的眼神,那些话堵在了喉咙里。
他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林允儿就抢先一步,竖起一根手指,语气带着罕见的“警告”:“不许说你不需要!不许说没空!不许说对演唱会没兴趣!这次……就当是陪我,行吗?” 说完,她自己似乎也觉得有点“霸道”,脸颊微红,别开了视线。
许兴文看着她这副样子,忽然觉得心脏某个地方被轻轻戳了一下,有点软,有点暖。他压下想笑的冲动,故意叹了口气,用夸张的无奈语气说:“哎一古……我们允儿xi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吗?去,必须去!就算台上唱的是‘Gee Gee Gee Gee Baby Baby Baby’我也跟着跳!”
“呀!那是很久以前的歌了!”林允儿被他逗笑,轻轻捶了他胳膊一下,“而且我们有很多好歌的好吗!”
“是是是,少女时代,永远的女帝,歌都好听,人都好看,尤其是我们林允儿小姐。”许兴文从善如流地点头,表情真挚得仿佛在陈述医学事实。
事情似乎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直到第二天在食堂,许兴文“不小心”说漏了嘴。
“演唱会?少女时代?”李翊晙的耳朵像雷达一样瞬间捕捉到关键词,他端着餐盘凑过来,眼睛放光,“许兴文你要去看?和允儿xi一起?”
“嗯。”许兴文有种不祥的预感。
“带上我!”李翊晙斩钉截铁。
“不行。”许兴文拒绝得更干脆,“这是……私人邀请。” 他可不想带个“神经外科兴奋剂”去破坏气氛。
“私人?”李翊晙挑眉,压低声音,“许兴文,你忘了上次蔡颂华的事,是谁帮你分析情报、制定‘远程支援计划’的?是谁在你去仁川期间,帮你顶了那个临时加塞的会诊?”
许兴文:“……”
“还有,”李翊晙祭出杀手锏,掏出手机,“你觉得,如果宇宙知道她的许叔叔要去看很厉害的女团演唱会,却不带她最亲爱的翊晙阿爸去,她会多伤心?她昨天还跟我说,想许叔叔了。”
许兴文扶额。李翊晙这家伙,离婚后把更多精力投入工作和陪女儿,但爱玩爱闹的性子一点没变,而且显然更懂得利用“女儿牌”了。
十分钟后,许兴文的手机响了,视频通话请求,来自李宇宙。
屏幕上出现宇宙可爱的小脸:“许叔叔!听说你要去看允儿阿姨的演唱会?带上翊晙阿爸好不好?他想去很久了!他说少女时代的姐姐们是他的青春!” 宇宙背后,李翊晙拼命点头,做着拜托的手势。
许兴文看着宇宙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再看看李翊晙那副“得逞”的贼笑,彻底败下阵来。“……好吧。”
“耶!”视频内外同时响起欢呼。
于是,周末的演唱会现场,就出现了这样一幕:林允儿戴着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地坐在内场前排靠边的位置(方便低调)。她的左边是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不像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的许兴文(虽然他坐得笔直,眼神却忍不住跟着舞台灯光移动),右边则是彻底放飞自我的李翊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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