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七点,首尔艺术中心的音乐厅外灯火通明。秋敏荷站在人群中,手里攥着来之不易的票——这是她排了两次夜班才换来的调休,又提前一个月预定的票,为了听这场她期待了很久的大提琴独奏会。
她今天特意穿了新买的浅蓝色连衣裙,外面套了件米白色风衣,头发也精心打理过。站在音乐厅华丽的灯光下,她突然有点紧张——不是对音乐的紧张,而是对自己站在这里的紧张。她想起都载学昨天在食堂的调侃:“敏荷啊,你该不会是去看杨教授的吧?听说他也会去这场音乐会。”
“才不是!”她当时立刻反驳,脸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但确实是。她知道杨硕亨每周五晚上都会来这个音乐厅练习或听音乐会,这是他在医院之外唯一的爱好。她只是想……偶遇。仅此而已。
深吸一口气,秋敏荷走进音乐厅。室内温暖的灯光、红色的座椅、舞台上静静立着的大提琴,一切都让她心跳加速。她找到自己的座位——第十排靠走道,不算最好,但视野不错。
就在她刚坐下,从包里拿出节目单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她的视线。
杨硕亨。
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头发梳得比在医院时整齐,手里拿着节目单,正朝前排走去。秋敏荷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想站起来打招呼,但动作却停住了。
因为杨硕亨不是一个人。
走在他身边的是一位年轻女性,大约二十五六岁,长发披肩,穿着优雅的黑色连衣裙,手里挽着杨硕亨的手臂,正仰头对他说着什么,笑容甜美。
杨硕亨侧头听着,脸上是他平时少见的温和笑容,甚至点了点头。
秋敏荷感觉像被什么击中了,僵在座位上。她看着两人走到第三排中央的位置坐下,杨硕亨还绅士地帮那位女士拉开座椅。灯光暗下前,她看到那位女士凑近杨硕亨耳边说了句什么,杨硕亨笑了——不是平时那种礼貌的微笑,而是真正的、放松的笑。
音乐会在掌声中开始。大提琴的声音低沉而深情,像在诉说古老的故事。但秋敏荷什么都听不进去。她死死盯着第三排那两个靠得很近的身影,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发紧,发疼。
中场休息时,灯光重新亮起。秋敏荷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座位,躲到洗手间。镜子里,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里有她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绪。
“秋敏荷,你在想什么?”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说,“他是教授,你是住院医。他有自己的生活,这很正常。”
但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
她想起这几个月在妇产科的日子。杨硕亨在她被排挤时站出来为她说话,在她对治疗方案犹豫时耐心解释,在她值夜班疲惫时递过来一杯热咖啡。那些时刻,她以为自己在教授眼中是特别的——不是作为女人,而是作为有潜力的医生。
但现在看来,也许只是她一厢情愿。
深呼吸几次后,秋敏荷补了补妆,重新回到座位。下半场演出时,她强迫自己不去看第三排,专注于音乐。但大提琴的每个音符都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演出结束,掌声雷动。观众们陆续离场。秋敏荷故意磨蹭了一会儿,等大部分人都走了才起身。她不想遇到杨硕亨,不想面对那个尴尬的场面。
但命运好像偏偏要跟她作对。
在出口处,她迎面撞上了正要离开的杨硕亨和那位女士。
“秋医生?”杨硕亨看到她,有些意外,“你也来听音乐会?”
秋敏荷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是、是的,教授。很精彩的演出。”
“确实。”杨硕亨点头,然后侧身介绍,“这位是我堂妹,杨秀妍。秀妍,这是我们科的秋敏荷医生。”
堂妹?
秋敏荷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那位女士——现在仔细看,确实和杨硕亨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睛的形状。
“你好,秋医生。”杨秀妍伸出手,笑容友好,“我听表哥提起过你,说你是妇产科很有潜力的年轻医生。”
“您、您好……”秋敏荷机械地握手,大脑还在处理“堂妹”这个信息。
杨硕亨完全没有察觉到秋敏荷的异常,继续说:“秀妍是音乐学院的大提琴研究生,今天这场音乐会的演奏者是她的导师。她特意给我留了票。”
“原来如此……”秋敏荷感觉脸颊发烫,之前的酸涩和难过瞬间变成了尴尬和羞愧。
杨秀妍看了看表:“表哥,我约了同学,先走了。秋医生,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秋敏荷小声说。
杨秀妍离开后,只剩下秋敏荷和杨硕亨站在音乐厅门口。夜晚的风有点凉,秋敏荷抱紧了手臂。
“我送你回去吧。”杨硕亨突然说,“这么晚了,一个人不安全。”
“不、不用了教授,我自己……”
“走吧。”杨硕亨已经招手拦了出租车,“正好我也要回医院拿点东西。”
车上,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秋敏荷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终于鼓起勇气问:“教授……您经常和堂妹一起听音乐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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