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七点,律帝医院地下室的音乐练习室灯火通明。
架子鼓、键盘、贝斯、吉他已经各就各位,唯独主音吉他的位置空着。音响里播放着他们常练习的Coldplay的《Fix You》,但此刻更像是一种讽刺。
“第五次了。”蔡颂华放下鼓棒,声音在空旷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李翊晙从键盘后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要不再打个电话?”
“打了,没人接。”金俊完皱着眉头查看手机,“兴文从来不会这样。就算有急诊,至少会发条信息。”
杨硕亨慢吞吞地调试着贝斯:“是不是家里有事?他之前提过父亲最近身体不太好。”
安正原放下吉他,走到窗边:“不像。上周查房时他还挺正常的,还跟我开玩笑说今年一定要在院庆上表演《Butterfly》。”
练习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音响里的歌声在流淌,唱到那句“Lights will guide you home”时,蔡颂华按下了暂停键。
“不对劲。”她站起身,环视着其他四人,“兴文可能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李翊晙问,“医疗事故?不可能,他是我们中最谨慎的。”
“情感问题?”金俊完挑眉,“他单身多久了?三年?四年?”
“四年零七个月。”杨硕亨准确地报出数字,“上次分手是2012年3月。”
安正原惊讶地转头:“你连这个都记得?”
杨硕亨耸耸肩:“他喝醉时说的,说前女友嫌弃他太爱医院,不如跟手术刀结婚。”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李翊晙先开口:“我们要不去他家看看?”
“再等十分钟。”蔡颂华看了眼手表,“如果还不来,我们就——”
话音未落,练习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许兴文站在门口,喘着粗气,白大褂还穿在身上,领带歪到一边,头发凌乱。他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眶下有深深的黑眼圈。
“对不起……我……”他话没说完,身体晃了一下。
离门口最近的金俊完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他:“喂!你没事吧?”
李翊晙已经搬来了椅子,蔡颂华从包里掏出听诊器,安正原去接水,杨硕亨则默默关上了门。
五个人围着许兴文,职业本能瞬间启动。
“体温多少?”蔡颂华问。
金俊完用手背碰了碰许兴文的额头:“发热,估计38度以上。”
“心率过速。”蔡颂华收起听诊器,皱眉看着他,“许兴文,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态吗?”
许兴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就是……有点累。”
“有点?”李翊晙提高音量,“你看起来像是刚从战区逃回来的!”
“我……”许兴文刚想解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那咳嗽声空洞而持久,听得人心头发紧。
安正原把水递给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天前。”许兴文喝了口水,声音沙哑,“就有点感冒,以为喝点药就好了。”
“所以你这三天不仅正常上班,还做了四台手术?”金俊完翻了个白眼,“许教授,你是心脏外科医生,不是超人。”
“那个……主动脉夹层的病人……”
“许兴文!”蔡颂华罕见地厉声打断他,“现在不是说病人的时候。你是病人。”
练习室再次安静下来。许兴文低下头,盯着自己还在微微发抖的双手。那双手在手术台上稳如磐石,此刻却连握住水杯都显得费力。
杨硕亨轻声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可以跟我们说。”
许兴文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他想起了这三天——
第一天,林允儿因为海外行程提前回国,只有深夜两小时的空档。他从医院直接赶到仁川机场附近的一家小咖啡馆,看着她因为时差和疲惫而憔悴的脸,却还对自己笑得那么明亮。他送她回宿舍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回到自己公寓时天都快亮了。
第二天,她有个重要的拍摄,但在化妆间突然胃痛。她不想让经纪人知道,怕被说娇气,偷偷给他发了信息。他趁着两台手术的间隙,买了药送去片场,躲在车里等了四十分钟,才找到机会递给她。
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她下午有粉丝见面会,晚上要去参加一个前辈的婚礼。她说:“兴文,你能来吗?就站在远处看看我也好。”于是他调整了门诊时间,挤出一小时,站在婚礼会场外的寒风中,看着穿着浅蓝色礼服的她微笑着走进去。
他看到她回头找了两次,他知道她在找他。他举起手,但她没看见。
然后他赶回医院,完成下午的门诊,又去ICU查看术后病人,最后才想起今天是乐队排练的日子。
“我……”许兴文深吸一口气,“我最近……在见一个人。”
练习室里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
“女人?”金俊完问。
许兴文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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