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怨毒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刺得我皮肤发紧,我被发现了!
“陈师傅?”我强压下心头的悸动,从管道后走出,手电光稳稳照在他扭曲的脸上,语气尽量保持平静,“您没事吧?我看您好像不太舒服。”
不能激怒它,至少不能在这里。车间深处,夜班工人和王胖子可能就在不远处,一旦冲突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老陈”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脑袋依旧保持着那不自然的姿势,死死盯着我:“舒服?……你们……都舒服了……谁管我们……安不安宁……”
它操控着老陈的身体,缓缓站起,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左臂上那个紫黑色的鬼手印,在昏暗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微微搏动着。
我胸口的劾邪大印传来持续而明确的灼热感,示警的强度远超以往。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以老陈为中心扩散开来,空气中土腥与香灰的气味瞬间浓烈到令人作呕。
“石门村的事,我听说了。”我一边说,一边悄悄将右手背在身后,指尖快速在满是粉尘的管壁上虚画了一个 “护”字诀,虽无符纸朱砂,但以自身之“炁”为引,亦能形成微弱的防护,“那窝蛇,不是故意要害的,引水渠是工程,惊扰了先人,也非本意。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许可以换个方式了结,何必纠缠一个不相干的人?”
我必须尝试沟通,了解它的执念所在。同时,我脚下缓缓移动,占据了一个相对有利的位置——背后是坚固的塔体,侧方是通道,既避免被偷袭,也防止它冲向人员密集的主控室方向。
“不相干?!”它仿佛被激怒了,声音陡然尖利,老陈的面容扭曲得更厉害,“血脉……就是因果!惊我安眠……毁我护宅……此仇……必报!”
血脉因果?护宅?
我瞬间明悟!老陈家动的那座坟,恐怕不只是“关系近”,很可能就是他的直系先人!而那窝灵蛇,正是依附坟墓、受地气滋养的“护宅灵”!施工队毁了蛇窝,惊了墓主,这双重怨念顺着血脉联系,最先找上的就是参与其中的老陈!
“你……身上有讨厌的味道……”它操控着老陈,一步步向我逼近,枯瘦的手指抬起,指向我,“和那些……毁我安宁的人……一样讨厌!”
不能再等了!
就在它踏入我身前五步范围的刹那,我背在身后的右手猛地向前一挥!早已掐好的 “五雷指” 虽无法引动天雷,但至阳刚猛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冲击,直撞过去!
“砰!”
一声闷响,老陈前冲的身形猛地一滞,周身翻滚的黑气被打散些许。他发出一声吃痛的嘶吼,眼神中的怨恨更毒了。
“找死!”
它彻底放弃了伪装,老陈的双手猛地抬起,十指弯曲成爪,带着一股腥风朝我扑来!速度远超常人!
不能硬拼,会伤到老陈的身体!我侧身闪避,同时左手从工装口袋掏出一把事先准备好的、混合了朱砂的粗盐,口中疾诵:“天地自然,秽气分散……凶秽消散,道炁长存!破!”
一把朱砂盐劈头盖脸撒向老陈!
“嗤——!”
仿佛冷水滴入热油,老陈身上冒起阵阵极淡的黑烟,他发出凄厉的惨叫,扑击的动作再次受阻,痛苦地捂住脸。
趁此机会,我迅速咬破右手食指,以自身精血为引,在空中闪电般画下一道 “缚灵血符” !血色的符文在空气中一闪而逝,印向老陈的额头!
然而,就在血符即将触及的瞬间,老陈左臂的鬼手印猛地爆发出浓烈的黑光,一股强大的怨念爆发出来,竟将我的血符硬生生冲散!
它比我想象的还要强!这复合怨念在这车间阴气的滋养下,成长太快了!
“不够……你还不够!”它发出嘲弄的尖啸,再次扑来。
我正欲变招,眼角余光却瞥见主控室方向有手电光晃动,隐约传来王胖子的喊声:“谢儿!老陈!是你们那边吗?什么动静?”
不能把普通人卷进来!
我心念电转,猛地向后急退,同时将体内大半的“炁”灌入脚下,低喝一声:“坤元厚土,承我之令,禁!”
一个简易的地缚术,虽因环境所限(脚下是水泥地非天然泥土)威力大减,但足以让扑来的“老陈”身形一个踉跄,动作慢了半拍。
利用这瞬间的空隙,我深深看了它一眼,转身便朝着与主控室相反的、车间更深处、更僻静的废弃材料堆放区跑去!
我必须把它引开!同时,我也需要一个更不受干扰的环境,来动用一些更激烈的手段。
“你跑不掉!”
身后,那扭曲沙哑的咆哮紧追不舍,伴随着沉重而踉跄的脚步声。
子时的车间深处,一场真正的、无声的斗法,才刚刚开始。而我,必须在不重伤老陈的前提下,制服这疯狂的复合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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