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6:00 熔金峪外围某处背风岩隙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尤其是在这煞气弥漫的山谷。我们并未远离那片战斗过的山谷,而是在胡瑶的带领下,于其边缘找到了一处天然形成的岩隙。此处相对背风,上方有巨石遮挡,更重要的是,胡瑶迅速布下了一个小型的“敛息阵”,勉强将外部污浊的气息隔绝大半,营造出一小方可供喘息的净土。
篝火艰难地跳动着,驱散着渗入骨髓的寒意。阿劲负责警戒,他像一尊石雕般守在岩隙入口,耳朵微微颤动,捕捉着风中任何一丝不和谐的声响。
我盘膝坐在最内侧,尝试运功驱散脑海中那些顽固的低语和幻视残留。玉牌碎裂的后果比预想的严重,那煞气如同附骨之蛆,即便阵法已破,依旧在我心神上留下了细微的“腐蚀”痕迹。每一次闭眼,都能“看”到暗红色的气流扭动,听到若有若无的疯狂呓语。
劾邪印置于膝上,温润的正气缓缓流入体内,如同暖流冲刷着冰封的河道,过程缓慢而痛苦。汗水不断从额头渗出,带着一丝灰败的气息。
胡瑶坐在我对面,闭目调息,她之前助我稳定心神消耗不小,此刻也在尽快恢复。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看了看我紧蹙的眉头,轻声开口:“此地煞气积郁千年,又经邪阵催发,已生‘蚀灵’特性,非寻常清净咒法可速除。你需以自身意志为堤坝,以劾邪正气为薪柴,缓缓灼烧,急不得。”
她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个比之前给宥乔的那个精致数倍的玉瓶,倒出一粒呈琥珀色、散发着淡淡莲香的丹丸递给我:“这是‘清灵涤魂丹’,于稳固心神、驱除外魔颇有奇效,服下它,会容易些。”
我看着那枚显然非同凡品的丹药,没有立刻去接。胡瑶与我们合作,更多的是基于共同利益和对抗黑煞的临时同盟,如此珍贵的丹药,人情太重。
“胡小姐,此物太过珍贵……”
“谢师傅,”胡瑶打断我,琥珀色的眸子在篝火映照下深邃难测,“我们现在是同舟共济,你心神不稳,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皆是隐患。况且,那洞窟之下,恐有更大凶险,我们需要你保持在最佳状态。”她的理由很充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务实。
“多谢。”我不再推辞,接过丹药服下。丹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瞬间席卷四肢百骸,直冲识海。脑海中的低语和幻视如同被清水洗涤,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宁静,连带体内法力运转也顺畅了许多,驱散煞气残余的效率大大提升。
上午 10:00
经过几个小时的调息和丹药之力,我基本恢复了状态,只是精神上仍有些疲惫,如同大病初愈。阿劲也轮换休息了片刻,啃着压缩饼干,补充体力。
我们开始复盘昨夜之战。
“黑煞在此地的布置,绝非一日之功。”我沉声道,“那‘九幽聚煞阵’规模不小,所需材料和时间都不是小数目。他们似乎……在为什么更大的动作做准备,而那个洞窟,很可能就是关键。”
胡瑶点头表示同意:“我也有同感,而且,那洞窟入口的形制与雕刻风格,颇为古老,并非近代之物,甚至可能……比这熔金峪有记载的采矿历史还要久远。黑煞他们,或许是发现了什么,想要利用,或者唤醒里面的东西。”
比采矿历史还久远?莫非与苏晚晴提到的“异金”冶炼,乃至那“熔金峪”的古地名源头有关?
“管他里面是啥,咱们都得进去瞧瞧。”阿劲抹了把嘴,“总不能白来一趟,还差点栽在那帮孙子手里。良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干?直接下去吗?”
我摇了摇头:“不行,我们准备不足。尤其是防护心神的手段,我的玉牌已碎,仅靠自身意志和功法,在下面那种环境下恐怕支撑不了多久。”我想了想,看向胡瑶,“胡小姐,能否临时制作一些简易的护符?或者,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增强我们对这种‘蚀灵’煞气的抵抗能力?”
胡瑶沉吟片刻:“材料有限,制作同等效果的玉符已不可能。不过,我可以尝试以自身精血为引,混合朱砂,绘制‘固魂符’于你们贴身衣物之内,效果虽不及玉符持久,但短时间内应可提供一层防护。此外……”她目光扫过我们,“入洞之后,需时刻保持灵台一点清明,互相照应,一旦发现同伴神色有异,立刻示警,以清心咒或外力唤醒。”
这无疑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案。
中午 12:00
我们决定暂时撤回栖湖居。一方面,需要更充分的准备,尤其是制作更可靠的护身法器。另一方面,也需要将此地发现的情况,尤其是那个神秘古洞窟的存在,告知苏晚晴,看她能否从古籍中找到更多线索。黑煞上师大败,短时间内应该无力组织大规模反扑,但也需防备其狗急跳墙。
撤离前,阿劲小心地将那处洞口重新做了伪装,并留下了一个极其隐蔽的预警小机关。
沿着原路退出熔金峪,越是远离核心区域,空气中的压抑感便越是减轻。当终于看到停在山脚下的汽车时,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回首望去,笼罩在淡淡灰红色煞气中的熔金峪,沉默而险恶。那隐藏在山腹深处的古老洞窟,如同一个巨大的问号,悬在我们每个人心头。
我们知道,短暂的撤离只是为了更好地归来。那洞窟之谜,以及黑煞上师背后的图谋,我们必须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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