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11:00 宥乔房间
李杞老先生暂时留在了栖湖居。
连续几日,他都在用一套古朴而繁复的金针手法,配合他带来的、散发着奇异冷香的药膏,为宥乔疏导经络,稳固那因骤然苏醒而躁动不安的血脉之力。用他的话说,这是在为宥乔可能到来的“真正苏醒”打下基础,避免她的身体被那股古老的力量撑破。
我们几人围坐在客厅,伤势在缓慢恢复,但心头的重压却与日俱增。阿劲终于忍不住,向李杞问出了我们所有人心中最大的疑惑:“李老,您说宥乔是守门人后裔,是少主。可我们认识她这么久,她……她就是个普通姑娘啊?父母也都是老实本分的工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杞捻着胡须,眼中掠过一丝复杂与哀伤,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组织语言,最终长长叹了口气。
“你们看到的,并没有错。至少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宥乔那孩子,确实过着普通人家的生活。但这,正是她父母,以及我们这些‘护脉人’家族,穷尽心力为她营造的假象,也是我们世代背负的使命。”
“护脉人?”我捕捉到这个新的称谓。
“是的,”李杞看向我们,目光沉静,“守门人血脉,是封印的关键,但也因此,自古以来便是某些邪恶存在或野心之徒觊觎的目标。为了保住这最后的火种,在大约三代以前,当时的守门人家主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将嫡系血脉彻底隐入尘世。真正的守门人后裔,会像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其血脉力量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处于‘沉寂’状态,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无法察觉。”
“那宥乔的父母……”胡瑶轻声问。
“他们知晓自己的身份,也知晓宥乔的身份。”李杞的声音带着敬意,“他们是选择了自我牺牲的一代。他们主动切断了与神秘侧的大部分联系,以最普通的身份生活,用尽全力为宥乔营造一个‘正常’的童年和青年时代,希望她能够远离这份沉重的宿命。而我所在的李家,世代职责便是作为‘护脉人’,在暗中守护,并在血脉注定苏醒之日,前来引导。”
“注定苏醒之日?”我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李杞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当‘门’的封印因为某种原因大幅松动,或者守门人血脉的继承者到了某个特定年龄节点时,沉寂的血脉便会不由自主地开始苏醒。而这一次……情况更为复杂剧烈。”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那一片幽深的湖水:“栖湖之下的青铜门,近一年来异动频频,这才是根本原因。而你们之前的苗疆之行……”他看向我,“地脉结晶,汇聚了庞大而纯粹的古老生机,它对常人而言是滋养,但对体内流淌着守门人血脉、且已处于苏醒边缘的宥乔少主而言,不啻于一剂最猛烈的催化剂。她强行引导结晶力量的行为,等于是在用自己的血脉钥匙,去撬动一扇本就松动的门……结果就是,她的血脉被彻底、甚至有些过早地激活了,同时也让她与湖底那扇门的联系,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痛苦。”
原来如此!一切线索终于串联起来。宥乔的“普通”是被精心保护的假象,而我们的行动,阴差阳错地打破了这个保护壳,将她推回了她本该面对的命运轨道。这份认知,让我们心头都沉甸甸的,既有对宥乔父母良苦用心的感慨,也有对我们自身所引发连锁反应的复杂心情。
晚上 21:40 宥乔房间
就在我们心情沉重地消化这些信息时,林云(注:此处指团队核心成员之一,可能是之前笔误,现保留作为团队成员名称,可理解为负责内部协调或医疗辅助的成员)突然从宥乔房间快步走出,语气带着一丝激动:“宥乔的手指动了!眼皮也在颤!”
我们立刻涌到门口,只见床榻之上,宥乔的眉头紧紧蹙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无声地开合着,似乎在抵抗着什么。李杞示意我们安静,他快步上前,再次搭上她的脉搏。
片刻后,他收回手,低声道:“她的意识正在挣扎,血脉的共鸣让她感知到了门的状态,这过程很痛苦,但也是苏醒的必经之路。”
突然,宥乔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双眼骤然睁开!
那眼神起初是涣散而恐惧的,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仿佛还能看到那幽深湖底的景象。她猛地蜷缩起身子,双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襟,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门……门在哭……”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好多……黑色的手……在抓它……”
这句话,让房间内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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