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涧的血腥与杀伐,被远远抛在身后。
林越三人连夜疾驰,直至天色微明,才在一处偏僻的山坳中停下休整。连续的战斗与奔逃,即便以他们如今的实力,也感到了几分疲惫。更重要的是,林越需要时间巩固刚刚突破的银血境后期修为,并将黑风涧一战中的感悟彻底消化。
山坳中雾气氤氲,溪流潺潺。林越寻了块平整的青石盘膝坐下,闭目调息。苏清鸢在不远处警戒,月华之力如同无形的纱幕,笼罩着这片区域,隔绝了大部分声息与窥探。石昊则负责处理几只捕获的低阶山兽,架起火堆开始烧烤,肉香很快弥漫开来,冲淡了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肃杀。
林越的心神沉入丹田。星火之种如同经过了淬炼的恒星核心,稳定而有力地旋转着,吞吐着更加精纯凝练的星火灵力。他对“寰宇星火图”的理解,随着实战运用和境界突破,愈发深刻。图中那些星辰节点,仿佛与他识海中《周天星辰图录》的观想星空隐隐对应;火焰脉络则与《大日焚天诀》的种种火焰形态变化相通;而作为背景调和、渗透其间的月华之力,则与苏清鸢身上那股清冷纯净的太阴本源遥相呼应,使得这幅“道图”更加圆融平衡。
他隐隐感觉到,这幅“寰宇星火图”不仅仅是他自身大道的具现化投影,更可能是一种神通雏形,甚至……是未来法相的根基!若能将其不断完善、凝实,或许有朝一日,一念之间,便可演化一方微缩的星火寰宇,镇压诸敌,玄妙无穷。
当然,那距离他还很遥远。目前这图景还只是一个粗糙的框架和意境投影,距离真正的神通乃至法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有了方向,便有了无限可能。
半日休整后,三人精神恢复大半。林越彻底稳固了境界,对力量的掌控更上一层楼。苏清鸢的太阴之力也更加凝练,似乎距离化灵境中期又近了一步。石昊则是在战斗中激发了更多潜能,气血越发雄浑,隐隐有向银血境巅峰迈进的趋势。
“走吧,继续赶路。目标,天陨州,补天阁!”林越站起身,目光投向东方,眼神坚定。
接下来的路途,果然平静了许多。黑风涧反杀的消息显然已经传开,沿途虽仍能感觉到一些暗中窥伺的目光,但敢于明目张胆跳出来截杀的,却是一个也无。那些被悬赏冲昏头脑的亡命徒,在血淋淋的教训面前,终于恢复了理智,开始掂量自己的斤两。
偶尔遇到几波修士,感应到他们三人身上隐隐散发出的、经过血火淬炼的凛然气息,尤其是林越那深不可测、仿佛与天地星辰隐隐共鸣的道韵,以及苏清鸢那清冷纯净、不容亵渎的月华气质,大都选择远远避开,无人敢上前招惹。
如此又过了七八日,他们穿越了数片广袤的平原、丘陵与小型山脉,沿途风餐露宿,偶尔在沿途的城镇补充些给养,倒也顺利。
这一日,前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与周遭环境截然不同的奇异景象。
那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呈现暗金色的“戈壁”。但仔细看去,那并非沙石,而是无数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金属残骸!断裂的巨剑、崩塌的塔楼、破碎的傀儡部件、甚至还有一些辨认不出原本形态的奇异金属结构……它们如同经历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太古神战,被随意丢弃在此,历经无数岁月风霜,却依旧残留着淡淡的灵力波动与肃杀之气。
这里,便是天陨州边缘着名的“古战场遗迹”,也是补天阁山门所在的外围屏障之一。传闻上古时期,曾有惊天动地的大战在此爆发,无数强者陨落,他们的兵器、法宝、乃至洞府碎片坠落于此,形成了这片奇观。其中虽然蕴含机缘(如某些未完全损毁的古宝碎片、稀有金属),但也危险重重,残留的杀阵、破碎的空间、以及一些因金属异变而产生的奇异生物,都让此地成为一处险地。
而补天阁的山门,便坐落在古战场遗迹深处,一片相对稳定、被历代补天阁先辈以大神通清理并改造过的区域。
“穿过这片古战场遗迹,就到补天阁了。”林越看着眼前苍凉而壮阔的金属戈壁,心中也有些感慨。上次离开补天阁前往秘境时,还是前途未卜,如今归来,虽仍危机四伏,但自身已然脱胎换骨。
“好壮观!这些大铁块,肯定很值钱吧?”石昊看着那些动辄数十丈高的金属残骸,眼睛放光。
苏清鸢则是微微蹙眉:“此地气息驳杂混乱,残留的肃杀之意经年不散,需小心行事。”
林越点头:“不错,此地虽是补天阁外围,但也并非绝对安全。我们沿着前人开辟的相对安全路径前进,不要轻易触碰那些未知的残骸。”
三人收敛气息,沿着一条隐约可见、似乎经常有人行走的路径,进入了古战场遗迹。
一踏入其中,立刻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与尘埃的味道,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仿佛来自远古战场的悲壮与肃杀意韵,影响着心神。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金属缝隙时发出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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