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新兵营地的集合号吹得刺耳。凯文站在断壁上,金属靴碾得碎石簌簌作响,银发被风撕成乱絮,冷冽的声音砸在每个人心上:“试炼区是崩坏的猎场,组队独行随你们便——但记住,要么踩着崩坏兽的尸体出去,要么变成它们的口粮。”
话音未落,新兵们立刻炸开了锅,呼朋引伴的喧闹声里,林梦却默默退到了人群边缘。她望着试炼区那片被阴霾啃食的废墟,指尖摩挲着拳套的纹路,爱莉希雅教她出拳时的喝声仿佛还在耳边炸响。深吸一口气,她转身踏入了那片死寂的废墟,拳套在掌心沁出薄汗。
腐锈味混杂着崩坏能的腥甜,往肺里一个劲地钻。林梦把重心压得极低,拳套死死贴合掌心,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又轻又慎。刚拐过一堵半截垮掉的承重墙,三道紫黑色的影子突然从阴影里扑出来——突进级崩坏兽!它们翅膀扑棱着带起风刃,深紫色的甲壳在昏暗中泛着凶光。
“喝啊!”林梦瞬间蹬地侧闪,风刃擦着耳根削过,她借着惯性旋身出拳,拳风“砰”地砸在崩坏兽甲壳上,震得指尖发麻,却精准地打断了其中一只的俯冲。另外两只嘶吼着围上来,林梦往后急退半步,腰胯猛地一拧,把侧面的冲击卸得干干净净,同时肘击如闪电般砸在后方崩坏兽的咽喉!“咔吧”一声脆响,那只崩坏兽瞬间软倒在地。
刚喘口气,废墟深处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惨叫,像是万吨门轴被硬生生扯断。林梦猛地抬头,瞳孔在瞬间收缩——阴影里,一座圣殿级崩坏兽正缓缓站起!它那山一样的身躯披着白银甲胄,巨盾拖地的每一步都让废墟震颤,甲胄上流转的神秘纹路,像一条条凝固的雷霆在爬动。
“怎么会……”林梦喉咙发紧,和突进级的缠斗已经耗光了她大半力气。逃跑的念头刚冒头,就被她狠狠掐灭——爱莉希雅说过,真正的战士不会在恐惧面前转身。
她攥紧拳套,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死就死了……拼了!”
深吸一口气,她强撑着站直,脊背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废墟里的钢筋、瓦砾成了她的武器库,她飞身踹起一截断柱,借着冲势就朝那庞然大物扑去。可冲到近前才惊觉,自己连它的脚踝都够不着!
“轰——!”
巨盾横扫而来,林梦像片落叶被狠狠掀飞,狠狠撞在残墙上。“哇”地一声,腥甜的血沫涌上喉头。她贴着残墙滑落在地,视线有些模糊,可望着那如山岳般矗立的崩坏兽,攥拳套的手却越握越紧。
“不能……就这么输……”她咬碎了牙,喉咙里挤出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废墟的碎石在眼前晃成一片,爱莉希雅教她近战的模样却猛地清晰起来——“把每一次绝境,都当成砸碎命运的锤砧!”
林梦挣扎着爬起来,脊背疼得她几乎佝偻下去,可拳套却举得笔直。她死死盯着巨盾扫过的轨迹,算准了下一次攻击的间隙,猛地冲向旁边那根两人高的断柱。她借着冲势往上爬,钢筋把指甲掀得翻起血肉,掌心全是血痕,刚在断柱顶端站定,崩坏能的风暴就把她吹得摇摇欲坠。
来了!
巨盾再次带着破风锐啸扫来,林梦却笑了——笑得又疯又野!借着断柱被巨盾砸断的反震力,她整个人像颗出膛的炮弹,朝着崩坏兽猛冲过去!拳套在半空划出一道蓝光弧,不顾一切地砸在那甲胄的纹路交汇处!
“咔嚓——!”
暗银色的甲胄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崩坏能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林梦被这股巨力掀飞,重重摔在废墟里,却看见那座山岳般的崩坏兽,正缓缓跪了下去。
她躺在尘土里,望着破碎的残阳,拳套上还沾着崩坏兽的血。腥甜漫上舌尖,眼角却忍不住弯起来——原来绝境里的挣扎,真能挣出一条活路!爱莉希雅说得对,传承的从来不是技巧,是把命运砸得粉碎的勇气!
艰难地撑起胳膊肘,林梦慢慢站起来,碎石从肩头簌簌掉落。她摸索着往废墟深处挪,砖石堆里竟藏着半扇还算完整的门框,门后是间塌了大半的储物室,刚好能容身。
倚着残墙坐下,她扯下裙摆的布条草草裹住渗血的掌心。拳套磕在墙边,发出沉闷的响。林梦低头看向胳膊——那道粉白丝带还系在臂弯,是爱莉希雅送的“幸运符”,虽然被崩坏能灼出了焦痕,却依旧倔强地缠着。
储物室的积灰簌簌落下,林梦盯着丝带,恍惚间看见爱莉希雅晃着同款缎带,笑得明艳:“要带着它,把所有绝境都撞得粉碎啊!”
她缓缓抬手,指尖抚过缎带的焦痕。那些褶皱里,藏着她们并肩作战的往昔,也藏着此刻支撑她的全部力量。
喉间的腥甜又涌上来,林梦却低低地笑了。她抿紧唇,把拳套抱得更紧——爱莉希雅教会她的,是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把希望攥成最锋利的武器。
夜色像墨汁一样漫进废墟,星子在破碎的穹顶下眨着冷眼。林梦蜷在储物室的角落,听着外头废墟时不时的垮塌声,臂弯里的丝带随着呼吸轻轻晃。她想起爱莉希雅的话:“绝境是命运递来的战帖。”现在,这张战帖被她砸出了裂缝,往后的路,哪怕是爬,她也要带着这股撞碎一切的狠劲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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