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紧闭,屋内昏黄的灯光,透过木门细长的缝隙,悄然渗出一丝丝微弱的光亮,在漆黑的夜里,划开一道暖色的痕迹。
齐欣怡静静地伫立在门边,侧耳倾听,屋内传来一男一女低沉的对话,声音断续,夹杂着咳嗽与叹息。
她猜想,应该就是骆小宇两夫妻。
那两人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一般。
妻劝说:“老公,你的腿……明天还是再去医院看一下吧。医生说不能拖,拖着总不是办法。”
夫叹息:“唉……看病太贵了,检查一次几百,药又贵,我们哪经得起这么折腾?还是别浪费钱了,在床上好好躺一阵子,兴许就缓过来了。”
妻啜泣:“不行啊……真的不行……如果你腿出了问题,站不起来,我们这个家就真的塌了。孩子们还在读书,他们不能没有父亲,我……也不能没有你啊。”
女人的声音压抑而颤抖
……
齐欣怡徘徊在门口,想了想,轻轻走至小巷深处一个昏暗的角落,掏出手机,指尖微颤地拨通了季远航的号码。
她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几乎贴近听筒:
“老板,确定人在家中,两夫妻都在,情况……比想象中要糟糕。”
电话那头,季远航的声音沉稳而果断:“好,你守着,我们马上就到。保持联系。”
不多时,季远航与苏芷韵驱车抵达南郊棚户区外的公路旁,将车悄然停靠在路边的阴影里。
两人下车,急步走入那条狭窄曲折的“木子巷”。
四周一片死寂,唯有他俩轻微的脚步声,在幽深的巷道中回荡。
三人汇合后,来到门前,季远航微微抬手,示意齐欣怡上前敲门,女人的来访,总比男人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请问,这里是骆小宇的家吗?”齐欣怡轻轻叩门,声音细柔。
“你,是谁呀?”
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暗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警惕与迟疑。
“我姓齐,是街道办新来的扶贫专干,今天特意来走访困难家庭。”齐欣怡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语气诚恳而温和。
“啊,好,你等一下!”
女人的声音瞬间亮了起来,惊喜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期待。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桔黄色的灯光倾泻而出,映照在门槛前。
灯光下,是一张布满风霜的女人的脸。
她的眼角皱纹深如刀刻,双颊微陷,但那双眼睛却在昏黄的光晕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苏芷韵立刻扬起温暖的笑容,声音柔和:“阿姨,您好,我们都是街道扶贫办的工作人员,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您家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她的笑容悄然融化了对方的戒备。
“哦,快快,进来吧!”
女人急忙侧身,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语气里满是感激与迫切。
季远航进屋后,四下环顾,这是一栋两居室的砖木结构平房,地板潮湿,结着一层细细的水珠。
一间卧室的房门半掩着,床头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满脸胡须,头发花白。
“你丈夫叫骆小宇?”季远航露出和善的笑脸,问道。
“嗯、嗯!我是他妻子,我叫申红。”
她真把他们当作是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连忙报上姓名,介绍家庭情况:
“我们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大的二十岁,小的十八岁,都在上大学。”
看到季远航一脸的疑问,她连忙解释道:
“我和老伴结婚比较迟,两边的家庭条件都差,三十老几才结的婚。”
三个走进骆小宇躺着的卧室里,妻子申红找来三张椅子,大家在床边坐下。
季远航觉得该把找他们的意图说明清楚,他在脑子迅速组织词语。
“大叔、阿姨,其实我们不是街道办的。”
季远航的话语一出,两人警惕地瞪大了眼睛。
他发现他们的表情后,笑了笑,说:“我们来,也确实想帮助你们。大叔,你的腿是不是受伤了?”
申红点点头,难过地说道:“我老公平时不爱多说话,你们别见怪,他前些时间,晚上跑摩的,回来时,一不小心,翻车把腿摔断了!都一个星期过去了,现在连班也上不成。”
“大叔,阿姨,你别看我们年轻,我们都是海州的企业家,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就安排大叔住院治疗。”
骆小宇和申红夫妇一听,两人的眼泪,顿时流了一脸。
“您、您说的,是真的?”申红哽咽地问道,满嘴都是泪水咸涩的味道。
“当然是真的!大叔现在还能挪得动吗?要不要叫救护车来?”季远航关切地问。
“不用,不用,拄着拐杖,还能走!”骆小宇连连摆手,然后,他抬起衣袖,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
“那好,我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的公路旁,我们送骆大叔去医院吧!欣怡,你去把车开到巷子口边,等我们。”
“好!”
申红开始帮骆小宇收拾衣服,找来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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