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不能说谎哦。”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主人,我没有说谎!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记忆!还有……那个东西,我偷偷带出来了。】说着一支小巧的密封试管出现在白焰爪间。
试管透明,能清晰看到里面暗红色的液体,管壁上贴着一张白色标签,黑色字迹刺眼无比“苏挽颜血液样本”。
苏挽颜的目光瞬间被那支试管牢牢吸住,她伸出手,声音有些发干,“给我。”
白焰将试管放在她摊开的掌心,冰凉的玻璃触感顺着皮肤传来,苏挽颜的手指微微蜷缩,握紧了它。
她的视线死死锁在标签上,脸色在房间暖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白焰看着她沉默的样子,以为她不相信,补充道,【主人,你可以看我的记忆!你看一眼就知道了!】说着,它将自己的小脑袋凑近苏挽颜的额头,一缕冰凉的意识流缓缓传递过去。
苏挽颜没有抗拒,闭上了眼睛。
刹那间,清晰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展开。
几秒钟后,联系断开,苏挽颜缓缓睁开眼,眸子里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看不清情绪。
她依旧保持着坐姿,一动不动,只是握着试管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房间里静得可怕,过了许久,久到白焰都感到不安时,苏挽颜才用一种异常平静,几乎听不出波澜的声音说道。
“小白,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白焰担忧地看着她的样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终究不知从何说起。
它低低地呜咽了一声,点点头,身形逐渐淡化,消失在空中。
苏挽颜独自坐在床沿,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侧脸。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手中那支小小的试管,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白焰记忆中的画面……
时间在沉寂中流逝,窗外的天色从昏黄逐渐变为深蓝,最后彻底被夜幕笼罩。
房间没有开灯,黑暗吞噬了她的身影,只有手中那支试管,在从门缝透进的微光下,反射出一点冰冷的亮芒。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安卿鱼带着一身淡淡的消毒水气味走了进来。
他顺手按亮了门口的开关,温暖的灯光瞬间驱散了黑暗,也照亮了床上那个依旧保持着原样,坐着的身影。
“挽颜,怎么不开灯……”安卿鱼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苏挽颜紧握的手上,以及那支无法忽视的试管。
他的声音顿了顿,镜片后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只是语气变得有些干涩。
“挽颜,我……”
苏挽颜终于抬起头,灯光下,她的脸上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她直视着安卿鱼的眼睛,声音很轻,“什么时候开始的。”
安卿鱼沉默了片刻,避开了她灼人的视线,低声回答,“你沉睡……去上京的时候。”
“一年多之前……”苏挽颜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时间,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
“这么久啊,那现在的你……”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是分身,还是本体呢?”
这一次,安卿鱼彻底沉默了,他站在原地,像一尊沉默的雕像,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可这种沉默,本身就是最残忍的答案。
苏挽颜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心一点点沉入谷底,她忽然觉得很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
她微红着眼圈,猛地躺下,扯过被子将自己连头蒙住,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带着明显的鼻音,“我困了,要睡了!”
安卿鱼在原地站了许久,目光复杂地落在床上那团蜷缩起来的身影上。
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走进了卫生间,水流声哗哗响起,又停止,他走出来,没有上床,而是沉默地坐到了沙发上。
眼睛紧紧的看着床上蜷缩的那道身影,然后拿出手机不知道在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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