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多鑫瞪大了他那扁小的眼睛。
观察着用言语描绘不出的抽象生命体。
处在飞升修士状态下，未知的生命体展现在他眼中的样子也不一样了。
祂不再拥有实体，坐在那的是一团无比复杂，无比庞大的信息团。
只是粗略看去，刘多鑫就感到一股从内而外涌出的眩晕感。
密密麻麻的文字，拼不出具体语句的，零散的文字和部首，充斥在他眼中。
刘多鑫面前的生命体，短短片刻呈现出四种不同的存在形式。
祂的存在形式不是取决于祂自己的意志，而是在于观察祂的人看出了什么。
就好像展现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单一的实体，而是一种抽象的正在运转的某种逻辑。
这种逻辑包罗万象，承载着整个世界。
不！不对！是整个宇宙！
刘多鑫此刻已经笃定，在他眼前的是宇宙的一部分，但是却作为一个生命而存在。
这真是不可思议。
伴随着他的注视，那些无法描述的信息，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如潮水般向刘多鑫的眼眶涌来。
仅是如此还不够，无数的文字从他面部的五官疯狂的涌入。
“呃！啊！”
刘多鑫嘴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要爆炸了，啊！
他感受到身体，脑子都传来膨胀的感觉，他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信息。
【我看到了宇宙】
【我看到了新的规则】
【神相俱形】
信息涌入在祂的干扰下停止，刘多鑫脑子逐渐清晰，他明悟到涌入他身体的信息是什么。
只有四个字。
神相俱形。
很简单，很平凡的四个字，刘多鑫想要去解读它，去深究它蕴含的规律，去琢磨它究竟为何会这样存在。
这四个字果真在他的执着下，转变为繁杂的宛若星空般密集的信息呈现在他眼前。
神是本质，是开始，是看不见的规则，它不可触碰，不可感受，不可解读。
形是形式，是过程，有具体的存在，我终将以某种形式存在，性格，内心都是一个人的不同的存在形式，它们可能一样，也可能不一样。
相就是表面，是结束，是能触摸到的实质，所有肉眼能看到的一切都是表相。
神相俱形，也就是无论是本质还是表相，都是存在形式的一种演化，都是存在形式不同表现。
这样对吗？
刘多鑫疑惑，更多的信息接着汹涌而来。
更深些，他现在的状态是作为他这个人的本质，但却只是宇宙的表相。
但这么想的同时，刘多鑫脑子里又涌出更多的疑惑。
性，形，心，也是神相形的不同表现，只不过是有人将其彻底归纳，并且罗列出足以支撑其存在的逻辑。
随着思考和深究，纠缠刘多鑫的疑惑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为什么？清浊道祖将一切分开。
每个人都有神，都有本质啊。
为什么山河草木没有灵智，它们都是世界的一部分啊。
为什么？
为什么？
他发现他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每个人，每个物，都要在他面前展开。
他在看清这些东西的存在。
“啊！”
刘多鑫扁平的脑袋因为巨大的压力皱成一团，像是有人团了一下他的脑袋。
他感到自己脑子要被人抽出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冲击着他的感知。
【世界正在你面前展开】
他与天心融合，随着思考，这些东西不再局于文字，而是化成海量的信息冲入他的脑海，填充他的身体。
山石草木，生老病死，每一株草在他脑海中都有形象，每一个人在他脑海中都有面容。
他的头部因为信息的填充而快速膨胀，他理解不了这些信息，只是在被动的接受。
很快，他的头部就扩大了上百倍，填满了小亭内部的空间。
从外面看去，一只黑色的大黑球，从小亭子挤出，这黑球像是面团一般，被挤压的不成样子。
“吱哑！”令人牙酸的木头的摇晃声传来，小亭不堪重负，一整个崩塌了。
刘多鑫的头还在不停膨胀，他现在已经沉沦在浩如烟海的五彩斑斓的世界中了。
仔细看去，刘多鑫的头部居然有一个很大的缺口，从里面散发着茵茵紫光。
刘多鑫的头部扩张到程谷雪这里时，碰到她散发出的光芒，直接消融了。
“不要多想，它不是用来剖析的，它是用来归纳的。”
“归纳这个世界。”
“即使我的存在如此复杂，依然可以用形来去定义，我现在只是作为名为程谷雪的神，也就是本质而存在。”
“你可以称呼我为程谷雪，也可以叫我为飞升修士，这都是我。”
“怎么去看，怎么理解全看你自己，我没有那么复杂。”
虚无缥缈的清脆声音，在刘多鑫脑海响起。
他的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不用思索，答案就出现在他脑海中。
是程谷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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