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壮憨憨笑，“大哥，我这心七上八下的，回去工作也不专心，要是炒菜多放了盐或者少放了盐多不好，而且大哥一个人在车站，我也不放心呀，还不如跟着大哥来看看，万一有需要，我还能搭把手，回去阿花问起来我也有话说不是。”
姜爱国翻白眼，“耳耙子软，真是受累命，一家之主就不能硬气点？我家老四都没你孝顺。”
“四哥工作可能真的很忙，跟我这儿不一样，四哥还是孝顺的，大哥，你别生气，”冯大壮挠挠头，“也不晓得爸妈啥时候到，要是赶到正午，就受罪了。”
“我生啥气，他不孝顺被骂又不是我被骂，我管他吃屁呀？”姜爱国不爽地哼哼，不过心里也有些担心，天气热，老爷子怕是会在车上受罪。
说曹操曹操到。
“老大！”老太太扶着半边身子不能动弹的老伴儿，看见大儿子眼眶就红了。
姜民生看见大儿也有些激动，张了张嘴，哈喇子就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姜爱农瞅见连忙上前用衣服帮忙擦。
老太太嫌弃的一把推开，掏出帕子给老头子擦，虽然是上半身僵了，脑袋和腿还是蛮灵活的，但到底是伤到了根基，嘴巴有些打邪。
老太太因为扶着老头子走得有点慢，心里又着急，没办法只能挥挥手，让姜爱国过来。
姜爱国也不马虎，大步急急地跑过来，“爸妈你们路上没事儿吧？”
“来，妈，你把爸放我背上，咱们赶紧去医院。”姜爱国说着就蹲下。
姜爱农心里愧疚，“大哥，要不我来背。”
姜爱国烦躁，再磨蹭天就更热了，走路上多遭罪呀，“一点儿小事儿，别磨磨唧唧的，妈，赶紧的，别耽搁。”
姜爱农还有想说什么，直接就被老太太一把推开，把老头子放在大儿背上，“那快赶紧走，一会儿热了。”
姜民生觉得自个儿挺好，不想去医院，医院住着多花钱呀。
“老大，老大，你放我下来，我在家里养着就成，去啥医院呀。”
老太太烦死了，“你可别磨磨唧唧的，你的命重要还是钱重要，按我说，这次你就是受了老三的气，这钱就该老三出。”
姜爱农老实地点头，磕磕巴巴道，“爸，钱我出吧。”
姜民生恨铁不成钢，“你，你哪有钱？我就算死也不用四妞的钱。”
这个话就有些重了。
好在这次姜慧也跟来了，她对卫生所熟，所以对医院一些部门也熟点儿。
姜爱国也没啥大男子主义，招呼二妹把爸妈带去病房，他去交住院费。
姜爱农瞅了一眼爸妈，咬着牙老老实实地跟在姜爱国身后，去交钱。
“大哥，这钱我来付，屋里向红也同意了。”
姜爱国扯开他，“起开，爸妈期间所有开销，我们四房平摊，该你出的你一分也别想跑。”
姜爱农低着脑袋，没吭声。
等姜爱国从病房里把事儿都安排好了，出来看见蹲在病房外的抓着头的姜爱农，心里的火气蹭蹭地往脑袋上冒，伸出手拽起姜爱农就往外面推。
冯大壮怕出事儿，焦急地瞅姜慧，“二姐，你去跟大哥说说呀，别打坏了。”
姜慧板着脸，提着热水瓶不吭声。
她爸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要不是晚上发现的及时，怕是大队里都摆起酒席了，老三挨点揍算什么？反正大哥手里有分寸，人又打不死，管他呢。
姜爱农被推着磕磕巴巴地往外走，“大，大哥.....”
姜爱国把人提到医院外的角落，没好气的就是一脚，“叫啥叫？你还有脸叫？孩子走了就走了，这是好事儿，你哭丧着脸给谁看，你想咒爸早点死啊？”
姜爱农被一脚踹在树上，靠在树上缓缓蹲下，捂着脸哭了。
这两天他一直处在愧疚中，晚上睡不着，头发大把掉，家里人都怪他，都说他卖儿，可只有大哥说他没错，说孩子被带走是好事儿。
他没见识，没读过多少书，但他晓得大哥因为读书比大队里人都出息，他也想自个儿闺女出息。
孩子送走，他也后悔呀，可后悔过后，他是庆幸，这是上面的培养呀，他不会耽误闺女成才，以后吃穿不愁，也不用跟着他们这样的家庭过苦日子，可没人理解他，连媳妇儿和俩闺女都怪他......
姜爱国叹口气，说实话他觉得老三就是活该，要是有人跟他抢闺女，他抄起石头就要跟人拼命，哪会像老三似的喜滋滋地送走。
人家说是培养，可孩子不在跟前，你晓得她过的啥样？受没受欺负？吃没吃苦？
真是无语，心也是真大。
姜爱国深吸一口气，“你自个儿想清楚，别哭丧着脸去爸妈跟前待着，要是调整不好就去我家待几天，别在爸妈跟前晃悠，免得让爸的病情加重。”
姜爱农没吭声，低着脑袋。
姜爱国说完扔下姜爱农就走了。
冯大壮看见独自回来 的姜爱国，有些担忧地探头往后看，“大哥，三哥呢？”
姜爱国翻白眼，“好着呢，你啥时候走啊？不是请了半天假？没什么事儿赶紧走吧，爸妈这儿我看着，今儿早点回去和小花说说，别来医院了。”
冯大壮点头，“那成，我现在走，大哥你别和三哥打架，现在爸妈需要人照顾，你把三哥打坏了，没人接你的班，多亏呀。”
姜爱国嘴角抽抽，头一次见人这样劝架的。
“赶紧滚滚滚。”
许翠花端着盆出来，“大壮呀，你咋还没走呢？赶紧走吧，这儿有你大哥呢，让小花别担心，还怀着孕呢，自个儿身子为主。”
冯大壮点头，“我走的，要是您有事儿就让大哥来找我。”
老太太没客气，直接点头，“成。”
姜爱国无奈，“妈，你进去吧，我来洗。”
老太太躲开，“洗啥洗，阿慧要走了，你去送送，这次小文出了不少力，回头别让他们出钱，免得让亲家母难做，都不容易，还有个家要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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