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好的。”苏堇一敛了敛眸：“温教授，这次的事情，终究是我没有保护好核心资料，辜负了您的厚望。”
“好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坏人，是无孔不入的。你不必过于自责。”温教授叹了口气，取下了眼镜。
突然，会议厅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顾教授麾下的博士研究生王杰，走了进来。
至此，华国个人低空飞行器项目团队的四十三名核心成员，算是彻底到齐了。
苏堇一打量了王杰一眼，只见他像是比上次见面又沉稳了许多，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来。
只跟温教授等资历较深的人打过招呼后，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会议厅里的小组成员们，已从最初的惶惶不安小声讨论，到了现在的沉默不语。
苏堇一自然是理解大家的心情。
毕竟，项目里年轻学者较多，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心里多少都有些担忧。
她看向会议厅的大门，正想跟温教授说些什么时，王杰却突然开了口。
“温教授，”王杰像是有些害怕地站起身来：“一直坐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要不我们先自己聊聊看，到底是谁有意或者无意地泄露了项目的核心资料？”
此话一出，立刻就赢来了许多回应。
“是啊！到底是谁泄了密？现在查的这么严，你不如坦白从宽，别连累我们好吗？”
“我被带过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吃饭，原本以为一会儿就回去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严重的事情！说真的，那泄密的人，你就没有一点儿爱国情怀？连自己国家都出卖？”
“没错，到底是哪位同学泄密了，若你还有一点儿良心，就麻烦你站出来好吗？”
……
可无论大家怎么说，始终没有人站出来。
也对，都已经到了这种局面，主动承认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同学们，先别这么激动。”王杰皱着眉，似乎在认真思索：“有没有一种可能，泄密的人根本不在我们中间？进组以来，我们大家对彼此的品行都是熟知的，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我王杰并不认为你们中间有人会做出这种事儿来。”
“可项目组里涉及到核心资料的，总共就我们这么些人，若不是出自我们中间，那会是谁？”
“苏同学，”王杰看向苏堇一：“这个课题是你负责主持的，之前的大致框架也是你提出来的。在项目加密之前，你是否有把资料发给除了我们以外的人看过？”
苏堇一眉心一动，很快便想起她曾经的确是把部分核心资料发到过温教授的研究生群组里。
而那个时候，顾繁也是在群里的。
但，顾繁师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下意识地看了温教授一眼，却发现温教授也正看着她，显然也是想起了这件事。
“顾繁？”乔樾却是没想那么多，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顾繁？”王杰一脸迷茫地看向众人：“顾繁是谁？”
苏堇一敛了敛眸，将王杰的神色尽收眼底。
他有些不对劲。
之前和顾教授在J城的享悦食肆聚餐时，王杰和顾繁，明明也是见过的。
就算是忘了顾繁长什么样子，但听到名字时的反应也不会如此如此陌生。
“竟然是他！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王杰学长，你来的晚不知道。这顾繁，原本是温教授最喜爱的研究生，还特意给他留了博士生名额，没想到他竟然一声不响地去了普林斯顿！”
“不会吧？顾繁学长之前还帮过我，挺好的一个人，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出卖华国吧？”
“哎，我也不想相信，可……他已经拿了M国绿卡。也许是对方给的太多？”
……
“住口！”温教授罕见地发了脾气，将茶盏重重地放在了桌面上：“调查结果出来前，不要在这里胡乱揣度。”
见温教授发了火，众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会议厅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苏堇一回忆着先前发在群里的资料，好像是最初始的版本，甚至里面有很多数据都是错误的。
“应该不是顾繁师兄，”她小声地跟温教授和乔樾两人讨论道：“当时我发在群里的资料只是个初始版本的，他无法复原的。”
“可是，师妹，”乔樾的神情有些严肃：“你有没有想过，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他的背后，可是整个普林斯顿的研究团队。”
苏堇一有些意外地看了乔樾一眼，似是没想到就连他也不信任顾繁了。
不过，转念一想，在场的所有人都签了保密协议。
而有可能接触到项目核心资料，却又没有签保密协议的，只有顾繁一人。
何况，他半年前才主动放弃了温教授的博士研究生名额，远赴M国求学，很难不让人怀疑。
“不过，虽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我还是宁愿相信这件事儿不是他做的。”乔樾憨厚地笑了笑：“不然，我可真看不起他。”
“国际间的学术事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温教授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相信国家，等具体的调查结果吧。”
此时，又有一位同学坐不住了：“温教授，我们是不是应该把顾繁学长也有可能接触到项目核心资料这件事，跟工作人员说一声啊？”
温教授眸色微沉：“待会儿工作人员会逐个跟大家进行一对一的谈话。你们想说什么，直说就行。”
温教授的话音刚落，两位工作人员就进来发放了一些小零食，并告知大家临时宿舍正在准备当中，马上就可以休息了。
临走时，还恭敬有礼地将温教授请了出去。
苏堇一看着再次被关上的会议厅大门，与乔樾对视了一眼，这是……开始一对一谈话了？
温教授一离开，会议厅里的氛围顿时吵闹了起来。
“什么意思？我们今晚还要睡在这里？天哪，我什么都没带。”
“……不是吧？没想到我们这搞科研的还是个高危职业。”
“只有我关心，我们这项目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吗？”
……
苏堇一从行李箱中拿出一本书，假装看书的同时，进入了096的系统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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