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刚进办公室，就接到车间的报案，说车间里丢了一批昨天加工好的铸铁件。
果然不出所料！
刘科长当即召开大会，严肃地训导：
“最近，小偷很猖獗，偷走了厂里不少东西，这很严重，我希望大家要重视起来，把这小偷揪出来，交给保卫科处理！”
“李副科长来负责这件事情，每个人都必须配合……”
“是，科长！”
会后，李平安开始向队员们了解这起盗窃案件。
说是一起，其实这一周断断续续没停过，可每次都捉不到人。
要不是建国之后动物不许成精，众人绝对想到这方面。
根据他对保卫工作的了解，进厂区偷铁一般可分为两种情况：
一种是等到半夜三更的时候，人直接翻围墙进来，三五个人一伙或者单独作案，带着背篓或者麻布口袋，装满了就往围墙外面丢。
这种作案方式每次涉及的数额不大，一般在百把斤左右。
另一种则是直接开了车进去拉。
车辆进入轧钢厂需要通行证或者介绍信，有些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蒙混过关，借此偷运出去。
李平安认为第二种不现实，觉得应该是有人翻墙头进来偷的。
轧钢厂区域很大，仅仅靠着巡逻队很难保证没有视线盲区。
再加上偷铁贼早就踩过点，有心算无心自然一算一个准。
“丢失的东西多重？距离最近的围墙有多远？围墙上有没有翻越的痕迹……”
李平安整理着思绪，开始向保卫员询问着各种问题。
“铸铁件我们搬过，一个将近二十斤，这要是直接扔过墙头肯定很难。”
“围墙也有翻越的痕迹，上面的碎玻璃渣都被敲没了……”
五十年代，为了防止有人翻墙进来，都会在工厂围墙上面安装防盗利器——碎玻璃渣。
与周围的村舍民居相比，工厂显得鹤立鸡群，在太阳光的折射下琉璃异彩，光亮刺眼，更增加了工厂的神秘感。
有队员回答道。
至于围墙距离他们没测量，不懂有什么关联。
“丢东西的晚上有没发现什么异样的？”
李平安想要从中寻找更多与案件有关的佐证。
“没有，只是每天都能听到老鸹的叫声……这难道是？”
有人似乎琢磨过味来。
“对，通过以上分析可以得知，偷铁贼不止一个，至于有多少人，很快就能知道。”
李平安话说半截，听的众人心头直痒痒的。
“来两个人跟我出去一趟！”
李平安带着两名保卫员开始在辖区内的各个废品收购站去排查。
接连转悠了半天，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距离轧钢厂相当远的一个废品店里，三人见到了几十块毛坯铁锭子，跟厂里丢失的一模一样。
“这帮人偷的真不少，加起来都有三四百斤了，就是卖废铁也能卖不少钱！”
废品回收再利用，其实在中国历史长久以来是一直存在的。
建国初期，四九城有不少家庭进行着小规模的废品回收工作。
1958以后，全国都开始广泛推广“公私合营”，开始以国企和集体所有制的方式在各个领域整合零散的私人企业。
就废品回收行业来说，在1957的时候成立了四九城废品公司，以市供销社体系牵头，开始进行废品回收工作。
“老板，我们过来找你问你点问题！”
李平安穿的这身制服还是挺管用的，开始向废品店老板做询问笔录。
废品店老板说是有两个年轻人抬着东西过来的，中等身材，寸板头，长得挺壮。
“那两人的面相你看清了吗？”
“没有！好几次来的人都不一样。”
“对方是哪地方口音？”
“这听不出来！”
废品店老板的说法跟李平安他们掌握的线索基本上能够接上了，这让众人大为振奋。
只要捉住一人，那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
晚上，保卫科所有人严阵以待。
按照李平安推断的结果，今晚偷铁贼大概率会再次作案。
夜班巡逻的队伍还是如往常一样，只不过李平安让其他人藏好，自己则是领着几个保卫员藏在轧钢厂外面。
夜幕降临，抬眼望去，高耸入云的烟囱在夜色里就像是一巨人，俯瞰着大地上发生的一切。
李平安打开侦查之眼，开始监控方圆百米范围内的情况。
很快，有几个灰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陆续翻上围墙，接着便传来了哐当哐当的声响——那是几人接连将铸铁件丢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砰！”
一声枪响打破平静的夜，藏在暗处的所有保卫员都窜了出来。
“不许动！”
听到这声音，对方丢下赃物，仓皇而逃，有两人迅速向外狂奔，直奔李平安这位置。
等到对方跑到埋伏的位置，两名保卫员一个飞扑扑向对方。
但其中一个警惕性很高，灵活躲过，李平安果断出手。
只是没交手几招，对方似力有不逮，趁机再次溜之大吉。
李平安坠在后面跟着，完全不怕对方耍花样。
偷铁贼狂奔几里地，期间还四处绕道，哪怕是他也不知道此刻所处的位置。
“呼呼……真以为小爷我是白混的，我这腿脚功夫在四九城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他绰号“小戴总”——《水浒传》整个梁山速度最快的男人。
“小戴总”原地喘着气，好久没有像今晚这么狂奔了，他的肺灌进了冷空气，就好像是要裂开了似的。
“继续跑啊！”
李平安微喘着气息，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兄弟，大家都为了讨口饭吃，你今晚就当没看见我怎么样？保证让你满意。”
李平安露出一个会意的笑容，对方在他眼中完全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看着已经没有生息的尸体，李平安心态古井不波，双眼却幽寒冷冰。
对方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颜色已经接近黑色，他为民除害很河狸！
杀戮毕竟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而且滥杀也不是他的风格。
“东花市北里16号！”
随着一声念叨，四周再次陷入沉寂，宁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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