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学宫。
“陈平陈平,去把乃公的……”
“县君,陈平已经走了。”
“……”
张苍握着串糖葫芦,吃的津津有味,就连胡须上都染了糖渍。他却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走上前来,“还是你亲自送他上的车,叮嘱他万事莫要逞强,最重要的是活着回来。”
“你的记性太好了!”
黑夫气冲冲的白了他眼。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张苍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们有时不经意说的话,张苍隔十天半个月都还记得,甚至能当着他们面逐字逐句的重复。
“等会,你这糖葫芦从哪来的?”
“哦,妴输给我的。”
“妴?!”
“对。”张苍意犹未尽的将竹签收起,自信道:“她非要与我比算学,还说师承县君,在云梦就没输过。我随便出了两道题,她就哭了。”
“所以,你就骗了她的糖葫芦?”
“这怎么能叫骗呢?”
“你真是个人才……”
黑夫是又好气又好笑。
张苍喜好美食,尤其是甜食。自从来了山河学宫,肉眼可见的又肥了圈。偏偏他女人缘极好,像他这种肥白如瓠的可都是被称为美士。再加上他学究百家,满腹经纶,自然是备受欢迎。据张苍说,他在阳武光小妾就足足有三十余……
畜生啊!
黑夫无奈扶额,走出书房。
刚出门,就瞧见妴拉着母亲来找张苍。
“母亲,就是他骗了我的糖葫芦。”
“妴,不可对先生无礼。”
黑夫蹙眉训斥。
尊师重道可是写在校规中的。
“这根糖棍拿去吧,还有点味。”
“……”
“……”
“哇……”
妴的哭声顿时响彻学宫。
无可奈何的黑夫只得掏钱。
谁让他摊了张苍这么个活宝。
“慈兄多败妹啊……”
张苍不住摇头叹息。
黑夫打量着他,倍感无奈。
他甚至怀疑,他们俩谁才是穿越者?
“县君,苍也没钱了。”
“你钱呢?吃了?!”
好好好,把他当印钞机是吧?
他三天前刚给的五百钱啊!
“咳咳,是吃了。”
“……”
张苍无奈抬手,“泾阳女闾开业,苍自然要带人捧场。好酒好肉招待,所以就多花了一点点。这样,我预支下工钱。”
“你已预支到三年后了……”
“不碍事。”张苍抬手作揖,“苍喜好黄老之术,也善养生之术。苍起码能活到百岁,区区三年算什么?”
“待会再给你千钱。”
“县君大气!”
王翦望着这俩活宝讨价还价,也是感到好笑。张苍为荀子高徒,更是当今左丞相李斯的师弟,不知多少人想要拉拢他。只要黑夫肯放人,大把的勋贵能许以高位招揽。除去自身能力,他背后的人脉价值无法估量。
“见过君侯。”
“叫老夫教习。”
“好的,君侯。”
“嗯?”
黑夫笑了笑,走上前道:“教习,新来的方士如何了?”
“还行。”王翦面露无奈,“他们明显不如上一批,身体差了些。药理方面,知之甚少。短短三天,已经倒下去过半。韩终便令冯葵等弟子练手,死了两人。”
“……”
按韩终这么个练法,以冯葵为首的弟子堪称是进展神速。只不过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又得送些新的方士来。不过这办法也有好处,那就是方士也能学到东西。毕竟是关系到自己小命,不学不行……
岭南缺少合适的医师,韩终便将辛苦栽培的方士全都送去,也算解了燃眉之急。尝到甜头的秦始皇,同样将韩终视作会下蛋的母鸡。把本该处死的方士都送来,让韩终栽培,然后再送至岭南去。
“泾阳最强坐骑,咆哮登场!整猪采用纯皮原生配色,低调奢华。弹射起步,动力澎湃,百里只需半石猪草……”
黑夫揉了揉眼睛。
就瞧见李鸢骑着头黑猪,猪突猛进。
这是谁的部将?!
“老夫是不是走错了?”
“哦,我知道怎么回事。”张苍堪称是学宫万事通,无比镇定道:“上回李鸢问了许从,像马牛乃至羊都可为坐骑,那为何彘不行?”
“然后呢?”
黑夫略显错愕。
牛车马车很常见,羊车就比较少见了。他听张苍提过,其实皇帝还有六羊车驾。羊车,羊祥也,祥善也,是为善饰之车。像胡人更猛,稚童时期还会骑羊射兔。
“然后,他就要试试。”
张苍指向远处的李鸢。
“哎呦!”
果然,翻车了。
李鸢狼狈的自泥坑中爬出。
看了眼不受控制的彘,恼羞成怒的踹了脚,结果就被猪又给拱翻在地。得亏是许从及时拉住,这才没有酿成大祸。黑夫是只恨自己没有手机,要把这幕拍下来说不准还能敲李斯一笔。
黑夫三人就全当没瞧见,直奔食堂而去。食堂距离大门并不远,隔着老远便已能闻到扑鼻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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