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烬看不见顾少荀的脸。
但凭借过人的耳力,城墙内两人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顾临风,有本事你冲本王来,你欺负少荀算什么本事?”
“朕没本事,朕就是要用他来威胁你!顾承烬,带上你的大队人马,立即撤出京城。”
“本王可以撤,但你若敢伤害少荀分毫,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顾承烬大手向后一扬,厉声道,“撤!”
赵奕对此深表遗憾。
成功近在眼前,唉!
但他很清楚,自家王爷和九皇子是患难见真情。
赵奕凑到顾承烬身前,“王爷,我们先撤到哪里去?”
“撤到城外去,慢慢撤,从长计议。”
“是!”
赵奕领命后,对着定西军喝令,“撤退!”
至此,定西军调转方向,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街边,看热闹的百姓摩肩接踵,议论声纷至沓来。
马车上,隔着厚重的车帘,顾承烬听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示意停车后。
他走出马车,眼眸深邃,扫视着百姓们神色各异的脸庞。
“本王听到你们说,是本王派人杀了先帝。本王虽与先帝政见不合,但还未萌生弑父的想法。
是当朝皇上顾临风,担心自己的太子之位不保,联合镇国公,丞相等众臣起兵谋反,嫁祸本王。”
高头大马之上的温初岭,附和道,“我温初岭向来不站队,一心效忠朝廷。以项上人头发誓,晋王所言属实!
顾临风狼子野心,杀害庆安帝,又嫁祸晋王。先禁卫军统领钟凯一族六百多口人,也是被污蔑,被错杀!”
一众百姓听后,连连点头。
他们对顾承烬不甚了解,但对温初岭的话深信不疑。
温初岭一族,品格高洁,不随波逐流,乃是大晟朝的一股清流。
“温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有什么不信的。”
“这么说,钟氏一族被连根拔起,真是可惜了。”
“看来我们是被现在朝廷舆论误导了。”
“……”
百姓们啧啧啧地惋惜之余,心里感叹皇家这潭水是真的深啊。
平息流言后。
顾承烬钻进了马车,大队人马继续前行。
路过和安堂的时候,苏梨浅掀开车帘,发现门上已打了封条。
不用怀疑,定是顾临风的主意。
“晋王妃!”
马车外,传来清脆的声音。
苏梨浅顺着声音,定睛望去,就见,宁浠可正心急如焚地朝这边跑来。
“浠可,上来说。”
宁浠可二话不说,就上了马车,分别给顾承烬和苏梨浅行了一礼。
顾承烬看了一眼苏梨浅,“本王去骑马。”
苏梨浅点了点头。
她拉过宁浠可的手,在旁边坐下。
“晋王妃,臣女刚才听说九皇子被当朝皇上控制起来了,是真的吗?”宁浠可眼神焦灼,迫不及待地问。
“是,顾临风以九皇子为筹码,要挟王爷。”
顿时,宁浠可眼眶有些湿润。
她两只手在胸前交叉着,有些无处安放,又有些不知所措。
“那怎么办呀?九皇子平常吊儿郎当得习惯了,他哪里经历过这种大场面?”
“浠可,你是喜欢九皇子的对吗?”
宁浠可抹了一把眼泪,唉声叹气道,“晋王妃就别看臣女笑话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平时和九皇子嬉笑怒骂时,她有时恨不得上去暴揍他一顿。
可一听到他处于危险之中,她的心就一阵阵揪得疼,生怕他出什么事。
唉!
“我没看你笑话,是九皇子让我带话给你,他说爱死你了。”
闻言。
宁浠可眼眶蓄积的眼泪“唰”的一下子喷涌而出,止不住得往下流。
她低下头,一只手抹着眼泪,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衣角。
苏梨浅拿出帕子,给他擦拭眼泪。
“好了,九皇子暂时是安全的,这是顾临风对付王爷的底牌,他不会轻易毁了这颗棋子。”
“臣女还是很担心,九皇子平时只顾吃喝玩乐。现在被关起来,被人看着没有自由,肯定吃不好,穿不暖的。
万一他们鱼死网破,还没等王爷去营救,那些恶人就对九皇子动手了怎么办?”
苏梨浅无奈摇了摇头。
嘴上不承认喜欢顾少荀,话里话外担心得要死。
“王爷会尽最大努力营救九皇子的。”苏梨浅没底气地说。
她也没想到,顾临风会拿顾少荀开刀。
“臣女能同你们一起吗?”
她清楚,与苏梨浅在一起,才能第一时间了解到顾少荀的情况。
“你父亲放心吗?”
“没关系,父亲因身体原因已经辞官了,臣女大大咧咧惯了,让婢女回府转告一声就可以。”
说罢,宁浠可掀开车帘,与丫鬟耳语几句。
而后,又坐了回来。
……
冬夜冷寂,瑟瑟寒风呼啸而过,树枝晃动不已。
定西军大队人马驻扎在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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