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沈琴，对，也是孙政的……前妻”沈琴拿着手机，说到最后顿了一下。
“什么？”沈琴倏然睁大了眼睛。
电话挂断，沈家三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沈凌风率问出了口。
“妈，警察跟您说了什么？”
“孙苏芸病情突然恶化，刚刚抢救无效，人已经没了，让家属过去一趟。”沈琴尽管看不出什么表情，声音却是虚的。
沈家三子也怔住了，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我和孙苏芸已经断绝了关系，就不去了，她到底是你们的妹妹，送送吧。”沈琴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走两步又停了下来：“记得也跟乔夫人说一声。”
看着母亲的背影，沈家三子都沉默了。
沈凌然率先开了口：“我那会儿快死了她也没来看过我一回，在我心里她早就不是我妹妹了，你们去吧，我也不去了。”
说着，沈凌然便操纵着轮椅离开了。
沈凌风和沈凌飞对视了一眼。
沈凌飞将黑口罩往上提了提：“哥，我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来这里都是偷偷摸摸的，万一被媒体拍到，会对我手底下的艺人产生负面影响……”
沈凌风皱起了眉头，无奈地点了下头：“行，我一个人去，你忙你的吧。”
沈凌飞拍了拍沈凌风的肩膀：“哥，辛苦你了。”
沈凌风苦笑，谁叫他是长子，又摊上这么个父亲和妹妹呢。
沈凌风一边赶往医院，一边给乔家夫妇打了电话。
电话是乔夫人接的，乔夫人听闻死讯，先是怔了片刻，然后问了一句：“这算警方过失吗？警方会给家属赔钱吗？”
沈凌风站在十字路口，一阵风刮过，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风中凌乱。
“人已经死了，你最在乎的就是赔偿金吗？”沈凌风讥笑。
乔夫人就像突然被刺激到了，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起来：“死都死了，还是被她亲爸掐死的，你让我怎么办？家里缺钱，我能怎么办？”
沈凌风皱起了眉头：“缺钱？沈家给你一幢别墅，那地段卖了少说也有六百万，你说你缺钱？”
乔夫人哭诉起来：“六百多万还不是说没就没了，父子两人一个德行，老的学人喝酒赌博，小的学人当混混，事情出了一桩又一桩，跟在屁股后面赔钱都来不及！”
“我就在那别墅里睡了几天的硬板床，还没好好享受，怎么就没了呢！没了房子，我儿子以后还怎么娶媳妇，我还怎么抱孙子啊！”
“都怪你们沈家，是你们沈家一再纵容，才把我的女儿养废了，还有孙政那个混蛋，当年我就不该信了他的鬼话！”
“我不管，你们沈家如果不替我们家还钱，我就天天去沈氏集团闹！”
乔夫人越说越激动，最后尖利着嗓子，叫了出来。
沈凌风的三观再一次被刷新。
“你的女儿被养废知道心疼，你们养废若溪，陷害她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们的感受？”沈凌风反问。
乔夫人冷笑：“你们有什么感受啊，当初把乔若溪赶出家门不就是你们吗？”
沈凌风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我现在就后悔，当初怎么没有直接掐死那个小贱货，居然让她踩着我女儿，一步步走到今天那个位置。”
“她凭什么！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毁了她！”
乔夫人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炸开。
沈凌风直接挂断了电话，胸口的起伏却始终无法平复。
他在地下车库来回踱步，最后打了报警电话 ：“我要举报聚众赌博，还有故意伤人，地址和姓名是……”
五天后，沈凌风再次去了火葬场，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
将孙苏芸的尸体火化完，他再次捧着骨灰盒匆匆离开。
看着副驾驶座上一大一小两个骨灰盒，沈凌风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十岁。
他犹豫再三，给母亲沈琴打了通电话。
“妈，爸和苏芸的骨灰我都拿回来了，想听听您的意见，怎么处理合适。”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你给乔夫人打电话了吗？乔夫人去了吗？”沈琴问。
“孙苏芸到底是她的亲生女儿，如果她想要，就给她吧。”
沈凌风噎了一下：“乔夫人她……没去，听说他们家里发生了变故，乔先生和他们的儿子，因为犯了事儿，被警察抓走了。”
“电话我也问了，乔夫人说，就当她没生过这个女儿，随便我们处置，是扔了还是扬了，她都不会过问。”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明显停滞了一瞬。
“孙政的父母虽然不在了，但是孙家还是有人在的。”
“你跑一趟，将两人的骨灰都送去孙家，他一心想认祖归宗，延续孙家香火，这也算是了了你父亲的一桩心愿。”
听了沈琴的话，沈凌风悄悄松了口气。
他母亲到底还是顾念这么多年夫妻情的，没有让他直接把骨灰盒扔垃圾桶里。
“知道了，妈。”沈凌风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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