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府发生这样大的事,老太太当然与三房发起了慰问。
这一问,刚好撞到元太太心坎上。老太太偏心三房,她只需随便挑唆两句,连个中缘由都不必详说,就能让老太太对大房和二房起了不满。
不过这不满也分程度,答谢宴是给罗寄岚办的,主操的人是徐姚纨。
大房那边是亲生的,所以老夫人只是叫人送去一盘晚熟的棠棣果,让人盯着吃完,以作警示。
至于二房,那当然不能轻轻放过。
金妈妈就站在门口,那眼睛阴恻恻盯着你,傅春深见了,觉得这人和今日在花园见的蛇是一模一样。
“傅氏,快请吧。”金妈妈拽住傅春深的手,往外用力一拉。
傅春深向前跌了个踉跄,罗寄岚连忙上前扶住,他凶狠道:“你这个杀千刀的老货,手上长了倒刺不成,不扒拉人浑身难受不是?”
金妈妈在老太太身边作威作福惯了,府里的下人没几个敢招惹,就连几个主子也要敬她两分。
被骂后,她自是阴阳怪气道:“傅氏犯了错,老夫人命奴婢来请,岚少爷拦着是什么说头,难道要违抗老夫人的令?”
听这老东西的话,罗寄岚真是一股子火从心里熊熊燃烧。
犯了错?不就是在花园里跑了两步吗?罗寄岚想要反驳回去,可是傅春深捏紧他的手,拼命摇着头。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是老夫人故意发难的借口,但他们也不能违抗。因为有一个孝字,枷锁一般将他们牢牢拴住。
傅春深低声对罗寄岚说道:“玉阶,不要冲动。”
罗寄岚着急道:“可是……”
罗二太太看着他俩一个要打一个要拦的架势,转头对金妈妈说:“老夫人有令,要小媳妇学学规矩也不是不行,只是天色已晚,这规矩不能明日再学吗?”
金妈妈冷笑一声,就是要这个时候罚你,哪里来得转圜余地,她硬邦邦道:“二太太莫要为傅氏说情,三个时辰而已,罚完了自可归来休息。若是一直拖着,讲不定明日又要罚多久呢?”
傅春深出言道:“妈妈说的是,曾祖母也是一片好心,想要我不要失了礼仪,孙媳自当听从。”
然后她对罗寄岚道:“不过是学走路嘛,从前我也学过,不打紧的。”
傅春深站到金妈妈身边,回头对着罗寄岚和罗二太太笑了笑,那委曲求全的勉强一笑,叫人心里平白生出无限的记挂。
正当傅春深随着金妈妈走出两步后,罗二太太忽地叫住了金妈妈:“慢着!”
随即罗二太太同湘语努了努嘴角,湘语本一愣,而后又明白罗二太太的意思,觉得有些惊讶。
但她很快赶着出去,站在金妈妈面前,话都没有说,就抽了金妈妈两个巴掌。
那清脆的掌声,就像杀猪刀在猪身上刮了两下,带着一股子杀气。
将金妈妈打蒙后,湘语才嗤笑着解释道:“妈妈是老太太身边的红人,大家平时都敬着你,但你可不要忘了,谁是主谁是奴!你不通传就闯进茂林院,见了面也不给主子见礼,如今给你这两个耳刮子,也是盼你长长教训礼仪,别一整天眼睛长在头顶上,小心哪天踩在泥坑里!”
从前湘语老老实实在二太太身边伺候,谁晓得她还有这气势。
被刀刮了两下的金妈妈脸上一阵刺痛,伸出手想要打回去,却被身边的傅春深一把抓住:“主子教育你,妈妈还想反抗就是你的不对了。”
金妈妈想要挣扎,却不料傅春深细胳膊细腿儿的,力气却大得很。这下金妈妈贸贸然伸出手,却被人拿住,还被茂林院的所有人注视着,好不尴尬。
她不禁懊恼自己没有多带些人过来。
她瞪了傅春深一眼,傅春深松开手后,她在心里暗恨道,先暂时忍下这一口气,等回到嘉兴居有她好受的。
行走礼,最是磨人的工夫,她自当盯着这位奶奶好好地学。
可罗二太太就没想过放金妈妈回去,她发了话道:“金妈妈你人老糊涂不知道何为请安礼仪,今日我就代老夫人教教你,免得你往后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乱了规矩。”
金妈妈当即叫嚣道:“二太太你不能扣下我,我还要去二太太身边复命呢!”
湘语像她刚才一样,将她从傅春深边上拽过来,而罗二太太说道:“复命又不是非要你去,费妈妈,你带着四奶奶去嘉兴居领罚吧。”
等到费妈妈将傅春深带走后,罗寄岚才从刚才那一番你来我往间回过神,他不免抱怨道:“祖母,你怎么能让深姐姐就这么去了嘉兴居呢?”
“那你给我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将金妈妈扣下后,她一个劲儿地直嚷嚷,罗二太太听得耳朵都痛了,叫人拿块擦桌子的布过来,塞了她的嘴。
对于罗二太太来说,老太太是嫡母,她是儿媳,怎么着她也不能违抗她的命令,也就只能拿旁边这个老泼皮出出气了。
可是罗寄岚苦着一张脸道:“但曾祖母那样的人,肯定会折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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