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也没想到,本来以为板上钉钉的事,二房那边还要拿乔一段。
在正院的饭桌上,徐姚纨问起武安侯陆公和罗寄岚那边如何了,武安侯沉默一瞬,把刚才发生的事讲出来。
之前商定说是缩减用度,那确实是照实做了。
武安侯爱吃四喜丸子这道菜,往日饭桌上日日都有,如今换成了掺了点甘荀丁的糯米丸子,连点肉沫都没有见。
而徐姚纨听到武安侯的话,夹着糯米丸子的手一抖,掉在了地上。
她气愤道:“如今二房那边也要来踩大房一脚了?”
武安侯这一日在外并没有听到府内的信儿,罗大太太把今日管家分权的事同他说了说,武安侯有些惘然道:“母亲真的如此做了?”
这还能有假?
虽然男人不管后宅的事,但武安侯也知道,这管家权力就该在侯府主母手里。
从前是罗大太太,现在是徐姚纨。
老太太这么做,又在这当口上,实在让武安侯不能不想多:“母亲这是单纯想分权?还是想敲打我?”
前朝就有位国公夫人,由于承袭爵位的世子实在难堪大用,还硬是将府中婢女抬为正妻。
她直接到御前控告世子忤逆,请求褫夺了他的爵位,传给次子。
能让生母失望到放弃的儿子,说明确实不堪重任。
那位国公夫人在前朝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她这一告状,圣上直接允准。
有这个先例在,武安侯心里便多了几分担心与疑虑。
再就是今日找上门的元太太,这人到下坡路,才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武安侯自认为,他除了在夫妻关系上辜负了罗大太太一人,其他事情他多少都能说句问心无愧。
他还没倒呢,连他嫡亲弟弟那边都要来落井下石了吗?
武安侯这个人感性多情,想到这些,不免面露哀色。
但徐姚纨没工夫和公爹一起伤心,她继续问武安侯道:“那陆公可有说去找什么人说和最好?”
武安侯微微沉吟,道出了那个人的名字——雍王世子江楹。
圣上身子越发不济,看底下的儿子就如同在看豺狼虎豹,他的那一腔父爱,其实都转给侄子江楹了。
只是江楹不爱进宫,也没领什么官职,又为人低调,在京中和在前朝都没什么声名。若不是陆公提起,很少有人知道皇帝与这位侄子如此亲近。
如今请其他官员,恐被圣上认为是结党营私,官官相护。
不如请个从不沾染朝堂是非的人,倒也更说得过去。
罗大太太道:“圣上讲究家常亲情,以江世子低调的脾性,怕是更与他相合。如此来看,陆公这人没有荐错。”
而徐姚纨从武安侯口中听到雍王的名字后,整个人便像吞了哑巴药一样,立即愣住了,根本没听武安侯和罗大太太讲话。
直到罗大太太问武安侯说:“只是我们家与雍王素来没什么交往,若要搭上线,该往何处使劲呢?”
徐姚纨听此马上抢白道:“公爹,一定要请江世子说和吗?”
见罗大太太和武安侯都投来疑惑的目光,徐姚纨局促地低下头道:
“我就是觉得圣上如今与自家孩子都不亲近,为何要和一个侄子亲近呢?陆公的情报怕不是有所疏漏。”
看武安侯凌厉的目光扫过,徐姚纨收了收声,道:“是媳妇一时想岔了,陆公是圣上前的红人,怎会弄错。”
武安侯和罗大太太只当徐姚纨不懂朝堂的是非,便没有多在意她的异常。
而回到刚才的问题,江世子身为王公贵族,应当是不缺钱的,那就只有之前说的姻亲了。
罗大太太喃喃道:“不知江世子娶亲了没有?”
此时此刻,躲在门外偷听多时的罗仲午终于忍不住推门进来,对罗大太太道:“他已经成亲了,还有一个很凶的夫人。”
大门敞开,外面的风呜呜地吹进来。
罗仲午突然闯进门,将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徐姚纨斥道:“仲午,你这是做什么?莽莽撞撞的,没个规矩。”
罗仲午没理母亲的责骂,深沉地摇摇头,把门合上。
大房人多,一般自己在自己院子吃饭,徐姚纨是为了商量事情才过来正院。
原先应该还有罗颂安,但他赌着气,守着他那位玉姨娘吃去了,所以正院只有他们三人。
罗仲午则是太想知道父亲停职的事该怎么办,饭都没有吃,直接跑过来偷听了。
罗大太太听了罗仲午刚才的话,急忙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江世子已有妻子,你与他相熟吗?”
若下面有人与江世子有所交往,那就不愁不好说话了。
但罗仲午此刻不甘地回答道:“不是我……是寄岚从兄!之前我在外面撞见他与寄岚从兄喝闷酒,他们正聊起他那位夫人,说江世子被夫人管教得很严格。”
罗大太太一捏筷子道:“这天下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如今你父亲的官职,全挂在了岚哥儿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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