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葚还记得,那时的河水很凉,到处挥剑的许丰泉刺来刺去,一不小心掉到河里。他不会泅水,还是许葚将他拖了上来。
乡间青梅竹马的回忆,离不开那点熟悉的土腥气,许葚松开了刚才紧紧攥起的手,向傅春深道:“春深……我有些想回去了。”
许葚讲话的声音都带着哽咽,傅春深也低声道:“好,我送你回家。”
傅春深以为许葚无论如何都会大闹一场,这么来看,是她以己度人了。
看外面的天色,今日也许有场雨落,乌云从四面八方覆盖而来,整个世界暗沉沉的。
风吹起马车的帘子,外面的人能见到马车里似乎有一滴眼泪飞过。
将许葚送到如意巷,傅春深对她道:“圆圆,你可千万不要忘记与我的约定啊。”
沉浸着回忆和伤心里的许葚恍然抬起头,先是停滞了片刻,才想起傅春深在说什么。只是她现在做什么都没有心情了,许葚道:“……我还是觉着我做不来。”
傅春深说:“怕什么?圆圆,你就当是陪陪我,近来玉阶忙于公事,我一个人待着无聊。”
若是傅春深一昧地强调许葚可以,那她反倒心里会更生胆怯。可她只说当作陪伴,许葚又觉得,她与傅春深有着同病相怜的情调,许丰泉从前也是常常忙于公事,归家很迟。
想到不告而别上战场的许丰泉,许葚点了点头,说自己并不会忘。
与傅春深告别后,许葚便独自回到家里,默默地翻出纸笔,开始给许丰泉写信。
傅春深当然看不到锁在屋子的许葚的情形,她将马车的车帘合上,摒除了心里头想要再劝劝许葚的杂念,径自回了府。
有的东西,需要当事人自己回过味儿来,才能晓得是对是错。
许丰泉走后,车驾司又缺了人手,罗寄岚是前所未有的忙碌。等到他披星戴月地回家,傅春深也已经睡下,守夜的丫鬟按着傅春深的吩咐,同罗寄岚说了许葚已经知道了许丰泉的事。
罗寄岚稍作洗漱过,到了床上将傅春深圈在怀里,轻声在她耳畔道:“深姐姐,谢谢你。”
傅春深半梦半醒之间,应了一声,却从罗寄岚的怀里滚了出去。
之前的习惯是各睡两头,傅春深下意识如此,还没来得及纠正过来。
罗寄岚看着空了的怀抱,轻轻地皱了眉,大手一捞,拽着傅春深的腰,将她再次拢进怀里。
这次罗寄岚使的力气太大, 傅春深也醒了过来,嘟囔着问他怎么了。
罗寄岚道:“我太冷了,想抱着你睡。”
天也确实转冷了,秋日是突然来的,在还没有察觉时,叶子忽然落了。
他说得那样自然,傅春深当然没有产生疑心,她主动地靠在罗寄岚的臂弯里,暗道,这样的姿势睡太久,难道他的手不麻吗?
麻不麻的,罗寄岚心里有数,他拨过盖在傅春深脸上的秀发,黑暗之中盯着她的唇,眼眸的神色微微暗了暗。
可是今日太晚了,罗寄岚也不想太过打扰已经睡着的傅春深,他忍着身上流动的热气,也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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