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歆柠也没有逃避沈灿的目光，两个人四目相望。
许歆柠知道这农场的生活对于一个从小就没吃过苦的沈灿来说并不容易，从跟她的对望中许歆柠可以感觉到她的变化，这种变化并非仅仅是外貌上的。
许歆柠心里在想，也不知道沈灿有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
杨老爷子背着手往前走的时候发现许歆柠没有跟上，奇怪的回头，就看到许歆柠站在那里不知道看什么看的出神，便叫道：“囡囡，走了！”
许歆柠小跑着跟上。
杨老爷子：“刚刚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出神。”
许歆柠敷衍道：“看到了点好玩的东西了。”
杨老爷子嘿嘿嘿的笑道：“真是个孩子。”
沈灿愣怔地看着走远的许歆柠，看到她红润的气色，精致的五官，得体的穿着，这让沈灿想起了自己以前的生活。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都宠她，从小到大她想要的就几乎没有得不到的。
虽然奶奶暗地里叫她赔钱货，逼着他的父母再生一个，小时候的她不懂赔钱货是什么意思只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她便跟祁荷花去告状。
祁荷花让她别去理会奶奶，她说她既然这么不待见你，你以后也没必要待见她，反正她年纪这么大了，肯定会死在前头的，对于一个没多久可以活的人，没必要去计较。
沈灿知道其实每次祁荷花都会帮着她去出气的，否则她奶奶后来也不会不敢叫了。
沈灿很爱打扮，成绩不好，以前没少被人笑话，祁荷花就告诉她不要去在意，因为等她长大了肯定会比那些人过的更好的。
不得不说祁荷花这个人虽然对待别人踩低捧高的，但她对于沈灿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母亲。
沈灿在刚出事的时候是怨过父母的，怨他们无能，没把他们的事情解决了，但当她在农场看到了蓬头垢面的祁荷花的时候她惊的说不出了话。
祁荷花这人很爱面子，她总是把自己整的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她何曾有过这么邋遢的时候啊？
后来她才知道祁荷花和沈革命离婚了，而沈革命在跟祁荷花才离婚就另娶了她人。
那时沈灿才知道由于自己的任性祁荷花承担了什么。
农场很大，刚开始祁荷花没有被分配在跟沈灿一起，不过没过两天也不知道祁荷花怎么弄的就被分配到了沈灿那里。
沈灿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运气还算好，一来就分配在了养猪这里，活虽然也多，但比整天在地头劳作的要好很多，至少不用每天日晒雨淋的。
许耀阳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他一来就被分去挖水渠了。
沈灿是过了好几 天后才见到的许耀阳，她当时都不敢相信那人是许耀阳，他那会儿哪里还有她喜欢的白净整洁温文尔雅啊？
许歆柠跟杨老爷子直接去了农场兽医那里，兽医跟杨老爷子也认识，看到杨老爷子带着个这么俊俏的女同志过来挺好奇的，他想着许歆柠应该是女知青，便笑着问杨老爷子道：“老哥，这女娃娃是你们家亲戚？”
杨老爷子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他觉得外孙女应该也算是亲戚吧？所以也没有真正理会兽医的意思。
兽医继续道：“这农场的活累啊！老哥你咋不把你亲戚弄到你们大队去啊？”
杨老爷子眨巴着眼睛，奇怪的道：“干嘛要弄到我们大队去啊？”
兽医笑：“我记得你大闺女是在许家村当大队长吧？”
一说起杨春琴，杨老爷子可骄傲了，笑着点了点头。
兽医竖起了一根大拇指，道：“你大闺女真了不起，不仅是公社头一份，估计我们整个县她都是头一份。”
杨老爷子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摆了摆手故作谦虚道：“承蒙领导们看重，承蒙领导们看重了。”
兽医：“像老哥你，有魄力，有能力。”
杨老爷子摆了摆手，嘴里直说：“不敢当，不敢当！”
许歆柠站在一边笑看着，她总算知道许老三平时那么爱臭屁是随了谁了。
兽医：“你咋不把这女娃娃放你闺女那边去啊？他们大队条件好，又都是亲戚多好啊！”
杨老爷子懵了，这是啥意思啊？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许歆柠倒听出了兽医的意思了，她笑着道：“您好！我叫许歆柠，杨春琴是我妈。”
杨老爷子也领会过来了，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误会，误会了，这是我的外孙女，本来就是许家村大队的。”
兽医不好意思道：“这整的，我以为是哪里来的女知青了，不过，老哥今天咋这么空过来这里了？”
杨老爷子：“这不是听说你们农场的养猪场出事了，我们食品站都没猪杀了，就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兽医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老哥啊！兄弟心里苦啊，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当成这兽医了。”
其实兽医这工作挺好的，属于是白拿工资不干活的那种。
农场里由于规模大，所以才会配备兽医的，说是兽医，其实也就是对牲畜多点了解而已。
这个时代，基本有关系就能上，谁管这活是不是真的能干，先把位置占着再说。
这个兽医其实就是农场场长媳妇家的叔叔。
农场场长一家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要不是那天兽医家里有事回去了，或许医院里就多躺一个他了。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杨老爷子怎么会不知道呢，大环境是这样，别人也没办法。
杨老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听说发瘟疫了？”
兽医恼火道：“我觉得不是，瘟疫我也见过，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一点兽医一直都是这么说的，但别人就说是瘟疫，说的多了他也开始怀疑了，毕竟自己没有真正学过兽医，或许真的是他搞错了呢？
现在见到杨老爷子就多说了几句。
杨老爷子：“怎么说？”
兽医好像突然找到了知音似的，吧啦吧啦把他的怀疑都说了出来。
其实兽医也觉得不是瘟疫而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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