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景楼,又称状元楼,乃盛京四街七巷中最负盛名的诗文楼,享誉元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是街边的一条野狗杂狗都晓得诗景楼的位置。
位于全盛京最纸醉金迷的街市---长亭街,亦是流言蜚语传得最快最乱最杂的街市,矛盾相结,白日是文人雅士附庸风雅的最佳之地,夜间是纨绔子弟无拘无束狂欢的天堂圣地。
这不,青天白日里头,继太子寿辰后,流言再起,据说是宣平侯府的嫡子将归,不日后将回到侯府。
文人们尚未低吟几句诗人无名所着的“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耳旁便陆陆续续响起了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线,一字字清脆回响在空旷的诗景楼,使得原先闹腾的人们渐渐平静下来。
“···要说这宣平侯乃是咱大元颂仅有的三大侯之一,从龙之功,世袭五代,皇家亲戚,贵不可言,哪怕如今宣平侯不谙世事不入朝堂,也架不住皇天贵胄里有个太后娘娘姓裴,虽不比先帝时期,但仍旧泼天富贵常人不及。”
说书人一停,满楼上上下下的目光皆直直望了过来,他故作咳嗽,接着道,“盛京里都晓得有个裴小公子裴松远,作为太子近侍,屡次救太子殿下于水火之中,舍命相救情义登天,大家也都晓得裴公子是目前宣平侯府府上唯一的子嗣,然而呢,却极少数人知晓这裴公子实则乃庶出,是宣平侯亲自抱回侯府的!”
是外生子,比妾生子地位更低贱。
终于出现了断断续续的唏嘘声与难以置信的吸气声。
“外生子?似乎真是如此。”
“那又如何?侯爷就这一个独苗苗啊,外生子也是金贵的,再者,人儿可是上了族谱的。”
没等他人议论两句,说书人迈着步子下了台,边走边道:“独苗苗吗?啧啧啧,实则不然嘞!十七年前,宣平侯唯一嫡子早产降生,可惜侯夫人不幸血崩,而嫡子恐有早夭之症,就在这时,无尘大师亲临侯府,有言此子需养在圣堂寺十余年载方能一生平安,否则定在五岁前夭折身亡!”
有人忍不住出声询问,“那便真真养在了寺庙里十余年??骨肉分离,如何使得?”
说书人笑眯眯点头道:“若非如此,岂能见嫡子身亡?宣平侯与其夫人恩爱多年,就得了这么一个子嗣。”
说到这,有人忍不住反驳道:“恩爱多年?玩笑话而已,若不然宣平侯如何在原配夫人离世后的次年便再续了个继妻?更是在两年后抱了个外生子回府?”
这下弄得说书人面露尴尬,只好扯着嘴皮岔开话题,“如今十七年已至,真正的嫡子将归,至于这位将来的宣平侯究竟是何等样貌、善文善武就无人知晓了···”
*
扶云苑
洛承恒话音刚落,端起茶几上的玉瓷茶盏就是一头干,听见洛宛开口问询:“应当不会是个肥膘体胖、不懂礼数的公子吧?不过吧,脸上还是要有些肉肉捏着才好玩,太过清瘦也不是件好事。”
他给她一个眼神,叫她自己体会。
洛宛蹙眉,拼命回想自己是否有写过这样的人物,嘶,似乎是有的,至于是个怎样的人物,却已没甚印象了。
“你晓得他名什么吗?”她问。
洛承恒扬扬英眉,一笑便露齿,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中两颗小虎牙极为明显,灿烂光辉,“据说单名一个橙字,就是木登橙,至于小字小爷就不清楚了。”
洛宛一愣,“次子取砚,嫡子取橙吗?···这位宣平侯还真是怪异啊。”
素日里也只有在宫宴上才能见到这位宣平侯,但大多都是一面之缘,至于他的品行之类的她就不清楚了。
反倒是宣平侯的继夫人徐氏倒是有几分印象,是个极其宠爱裴砚的夫人,时不时就会矫揉造作般捏着手帕指责裴砚的不孝。
是啊,裴砚暗地里庶出,是自己亲笔所写。
而裴橙,自己已然毫无印象,许是个不出彩的人吧。
不经意间的一个回眸,洛宛瞥到了挂在雕花窗边的荷包,上边的小麻雀一如既往的胖嘟嘟,憨态可掬,而它脚踝处却没怎么绣好,显得它脚丫大,荷包角落的“晚”字被风吹日晒磨平了不少。
在初遇了小橙子后,洛宛往后几年只再见过她一回,除此之外,没再遇了。
等等,圣堂寺,橙,不对不对,一个男儿,一个少女,性别不对啊,自己真是魔愣了。
是嫁人了吗?洛宛莫名想。
那样一个比安安还好玩的少女就这样嫁人了,真是可惜了,真是叫人···心里不舒服。
另一边的东宫
太子洛千屿凝视着手中的信纸,神思游走。
信纸上黑字赫然记录着洛宛这几年的行为处事,上至她看心情好坏而选择上国子监一举,也有王妃陆氏与淮南王洛慎的睁只眼闭只眼,下至洛宛有几回有意扮丑且扮成男子去···去临雪斋与醉春楼点人,一点还都是数个,不论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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