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不知道自己在畏惧些什么,她身边就是能够使用“审判”的超级混血种,而王将是被风间琉璃曾一度轻易抹杀的存在,那么同样作为极恶之鬼的绘绘梨衣也有一定有着抹杀他的能力。
那种奇怪的恐惧还是从那个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心底幽幽地爬出来,在须弥座上她可以把当着执行局所有人的面把刀横在威风凛凛的黑道少主脖子上,可此时她居然连抽出腰后那支伯莱塔手枪的力气都没有。
银盘坠落在地,甜点留在了侍者手中,那是一对黑色的木梆子。侍者轻轻地敲起那对梆子,并摩擦它们发出沙沙的声音。
单调空洞的木梆子声仿佛印第安人的音乐,诺诺愣住了,她不明白王将何以要在此时突然敲起那对梆子。
可是当她扭头看向绘梨衣的时候,一切疑问都得到了解答。
在梆子声响起的瞬间,有两道血一般鲜红的泪水从绘梨衣的眼角流淌下来,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就像是一具没有生机的木偶,就连初见王将之时那种惊惧的表情也从脸上消失了。
王将是在针对绘梨衣,那种梆子声实际上是某种精神控制的能力!绘梨衣完全被那种在诺诺听来不过是稀松平常的梆子声控制住了!
诺诺试图用手指堵住绘梨衣的耳朵,但是完全无果,这个女孩就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似的,一分钟之前分明还在期待着这次的翘家之旅或许还没有走到终点,可不过是转瞬之间一切美梦便都破灭了,梆子声把她拖入了真实与虚幻的边境,世界正在摇摇欲坠。
诺诺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梆子声把绘梨衣拖入了幻境,但却让她脱离了那种被阴郁气氛的状态,她迅速抽出了腰后的那支伯莱塔,对准了王将的心脏。
“把你手里那对该死的东西扔掉!马上!”诺诺怒吼道。
王将的面具上依旧挂着微笑,他不仅无视了诺诺的警告,完全没有停下敲击手中梆子的意思,还缓步地朝她们二人走来,嘴里低声地喃喃着:“对,就是这样,我的好孩子……”
诺诺直接扣动了扳机,她与王将之间的距离能够保证每一枚子弹都精准的命中王将的心脏。子弹钻入生物肌体的声音清楚无误,分明心脏已经被一整只弹匣的子弹填满,可王将却仍像是没有知觉一般地继续向他们靠近着,连敲击梆子的节奏都没有断掉。
此情此景完全超出了诺诺的预估,她下意识地快速地更换弹匣,可再次抬枪的时候脸上却出现了犹豫的神色。
射出的子弹如同泥流入海,自己此时面对的是超出过往常识的怪物,子弹杀不死他,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现在能做的唯有引颈就戮。诺诺的心里,这样的念头忽然闪过。
要投降么?只要把身边的女孩交出去一切惊惧就结束了对么?可是真的可以这么做么?不是刚刚才答应过她,还要去更远的地方看看么?
答案是否定的。
身为卡塞尔学院的学员,诺诺相信世界上的一切超自然现象都可以用龙族来解释,她直视着面具之下那对灯笼一样的瞳孔,心中了然。自己正面对的对手恐怕是比龙王更棘手的东西,如果不在这里杀死他一定会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这种东西……绝对不能允许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绝对!
手枪的扳机再次被扣动,这一次瞄准的是那一张惨白的公卿面具,半数的子弹没入眉心和脸颊四处,按理说在第一枪命中的时候这副面具就该一分为二了,可是正如风间琉璃所提供的情报一样,那张面具就像是长在了王将的脸上一样,分明已经开裂成了数瓣,却完全没有从那张脸上掉落的意思。
伯莱塔中还剩下一半子弹,但诺诺的脸上不见沮丧,她把仍然处于呆滞状态的绘梨衣护在身后,将枪口从王将的脸上缓缓挪开,对准了他右手所持的那一只梆子。
如果杀不死你,那就打烂你该死的乐器!
她深吸了一口气,食指轻扣在扳机上。这似乎是最后的机会了,她也不知道梆子被打碎之后会发生什么,也许绘梨衣会因此陷入暴走也说不定,言灵的力量会在顷刻间笼罩这里,杀死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
“跟你的演艺事业说再见吧!傻逼!”诺诺咬牙,就在她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后门方向传来木板的碎裂声,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忽然涌入了这间狭小的杂物间内,风中夹杂着的雨丝轻点在诺诺的脸上,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千鸟齐鸣的厉声!
一抹猩红于诺诺的视线中一闪而逝,被电弧裹挟着的残影化作青蓝色的流星,极致的速度配合凄的厉雷鸣将电光凝聚成了一点……雷遁·千鸟!
王将整条右臂连着手中紧握的梆子应声落地,可他第一反应却并非痛呼,而侧目看向身侧那眼中猩红爆闪的少年。
“你为什么……”那低沉的声音中透露着明显的不解。
还没等到王将的话音落下,一记跃起的飞踢就将他踹飞进了摆放清洁器物的铁架子,一时间拖把水桶碎裂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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