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小寒跪着上前,步步紧逼,双手合什,一副哀求状——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冲一个小姑娘如此卑躬屈膝,那模样真是太怂了。
此时此刻,沈文清哪还顾得上嫌弃他,而是暗暗惊心起来:每一次,只要他惹出麻烦,就会让她出面去把母亲请来,父亲是不敢请的,父亲很严厉,会劈头就骂,母亲比较温和,一直视他为亲生儿子。凡事都会有求必应。
“你先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沈文清被逼坐在墙边的椅子上,无比冷静地问着,想确认一下他这次闯得祸到底有多大,再惦量要不要请来母亲。
“我……我之前输了不少钱……我发誓,那次是被人坑的,那天喝了酒,你也是知道的,我一喝高就控制不住自己,父亲说我很多回了,我也在努力改,尽量不喝酒,那天是陪领导喝,喝着喝着就高了,然后去了赌场,就输了一大笔钱……”
双手狠狠地搓着大腿,都小寒开始陈述。
“然后呢,说重点……”
果然又输了钱。
沈文清气极了,那张高傲漂亮的脸孔,气得都要扭曲了——这个人,怎么就从来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的,根本不精通赌博,却还要和一大帮赌徒玩牌,玩输了,就让他们沈家给擦屁股,沈家怎么就收养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废料。
“我为了弄钱,就同意帮元超走货,赚外币。”
都小寒就任的是攀里市内港码头的安全检验,各地的货物能不能在本市流通,他说了算,父亲当初给他弄这个职务时费了不少劲呢!
“元超?千日会的元超?”
她顿时惊直了眼,心下一个想法直冒上来:坏了坏了,这次要闹出大事了。
“对。”
“千日会被查是因为贩毒,你呢,你也在给元超走毒品吗?”
她压着声音急叫,额头直冒冷汗。
“我是上了他的当,要是不给走,他就把我之前撞死人的事说出去。你说我能怎么办?真要说出去,连咱妈要都受牵累。我只能帮着干。我没得选择,文清,那件事,我也是为了你去做的……”
那语气里隐隐带上了一些威胁。
沈文清要晕过去了:他这是要干嘛,他这是要干嘛啊?居然又把这件事给扯了出来。
“这种事,你要怎么让妈帮你?”
拂掉了他的手,她气得直跺脚,来回踱了一会儿,才又叫了一句:“爸已经一再提醒过你了,偷吃了要记得把嘴抹干净,你现在不光偷吃,还加入他们的贩毒营销网络……都小寒,你这是觉得我爸妈的能力可以通天的呢,还是南江的江山是我爸妈说了算的?这种事你也敢沾,你就不怕把我爸妈连累死啊……”
裴总司令最恨的就是吸毒,所以,南江是禁毒最严的一个地方,在东原或是北江,出了这种事,塞点钱,说不定就大事化小了,可在南江,这些事是必须彻查到底的,但凡参予贩毒的,一个个都得进去改造,没个七八年,根本就不会放人。律法在这块严得不行。
裴总司令的语录:“想要强国,就要强身,想要强身就得远离毒品。”
“好妹妹,现在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攀里市已经查下来了。我这是逃回这里的。家那边已经被盯梢,我已经没地方去了。帮帮我吧帮帮我吧……”
都小寒苦苦哀求着,双手抓着沈文清的裙子摇了摇。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就算请出了我爸妈,也不可能帮得了你。在南江碰毒品的,都是在自寻死路。寒哥,这件事,你真的做得大错特错了,这个后果,不是你想逃就能逃得了的,你去自首吧!这样还可以落一个宽大处理,然后,我让我爸妈再帮你找找关系,对你从轻发落……”
这是解决这件麻烦唯一可行的办法。
既然已经被盯上,那就没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这样一来,我这辈子就全毁了……”
都小寒从地上跳起来,否定了这个提议。
“那你想怎样?你要是不服判刑,就不该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
“我要让妈安排我出国。这件事很简单的不是吗?”
都小寒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双臂,眼神是那样的热切。
“不行,你不能出逃,我爸妈也不能担上包庇毒贩的罪名,我们沈氏一族的清誉更不能被你给毁了,你必须去自首。”
沈文清挣脱了他的钳制,说的话,态度非常强硬。
都小寒的神情顿时一寸寸变冷,那脸和翻书一般无二。
沈文清看着暗暗心惊,想到他平常也善于变脸,于是不再任何废话,绕过了他,夺门欲出,却被身后那个冷冷的声音喝住了:
“沈文清,你要是敢走,明天我就把你让我调换妈的按胎药的事全说出来。你这死丫头,表面上装名门淑女,事实上呢,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为了得到你父母的专宠,你什么禽兽不如的事都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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