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忱:“乔俏。”
老板娘这下放心了:“那你快送她去医院。”
白忱道:“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乔小姐给过钱的。”老板忙说。
白忱点点头,抱着乔俏离开。
从海边阁楼下来,潮湿腥咸的海风愈发扑面而来,白忱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身上的羽绒服没有裹好,风灌进去了。
他加快脚下步伐,抱着乔俏尽快回到车上。
但他慢了一步,刚离开阁楼没多远,怀里的人动了动眼皮,鸦黑的睫羽轻颤了一下。
白忱放缓步伐,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醒了。”
乔俏眼里遍布茫然,她看了看四周,最后再看向白忱,开口想说话时,只觉得嗓子就像被刀刺过一样,好半晌才发出虚弱的声音:“你为什么在这?”
白忱:“因为知道你今天会来,特意过来找你。”
乔俏声音有气无力:“白忱,你先放我下来。”
白忱没有依着她的意思,提醒她:“你身体现在很虚弱,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
说着,他脚下快了步伐。
乔俏轻咳了几声,脸色看起来就很难受:“你先放我下来。”
白忱:“到车上再说,你现在浑身冰冷,于我而言就跟抱着冰块一样,回车上把空调打开给你缓缓。”
“不回车上,你先放我下来。”
“不行。”
“我说,放我下来。”乔俏的语气沉了一些。
白忱低头,对上她那双倔强的眸子,虽然生气,却也没办法做到说一不二,因为他不是她什么重要的人,管不着她。
路面平坦,离海边较远,腥咸的湿气淡了很多。
白忱没有将乔俏放下来,将乔俏抱回到车边,塞进车里这才安心一些。
在白忱俯身进来给乔俏安全带时,乔俏说:“我会恨你的,永远恨你。”
白忱手僵住。
乔俏转头看着他:“我说到做到。”
最终,白忱还是妥协了,放乔俏下车。
只不过在下车之际,乔俏故意将手机留在了车里,白忱看见了,正要提醒她时,乔俏已经加快步伐往回走。
乔俏现在已经恢复了一些清明,只是脚下有些虚晃,在白忱的搀扶下勉强站稳。
她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往海边走。
白忱没有拦着或拉着她,默默跟在她身边:“你是打算在这等他回来?”
乔俏走得极慢:“我想阻止他上邮船。”
白忱说:“你阻止不了他,他既然决定了用他的命换你今后无忧,就一定会上船。”
乔俏没说话,固执的往前走,即使她步伐踉跄,看起来像随时都会摔倒。
白忱看不下去了,攥住乔俏胳膊不让她再往前走:“或许他会回来,但是在他回来之前,你能先顾一下自己吗?”
现在的乔俏,像一朵飘零的花,风吹就散,满地都是。
乔俏倔强掰开白忱的手:“你别管我,我一句话都不会听到。”
白忱:“……”
这次乔俏没有去阁楼,她就站在海边,身体太虚弱无法支撑她站太久,她便蹲下来,这样也能抵御迎面吹来的海风。
雾真的散了,海水的颜色看起来很深,因为云层漂浮在低处,乍一看似乎覆盖在海面上,毫无生气。
她眺望远处,那艘邮船还没有出海。
也就是说,邵京墨还没抵达。
那她现在蹲着的这个位置,是不是太显眼了?不,显眼才好,她还怕邵京墨看不见她。
就是要他看见她才好。
正想着,乔俏神情忽然凝滞,她缓缓站起身,因为身体虚弱导致没有支撑力,差一点栽倒下去。
白忱眼疾手快扶住她:“当心。”
乔俏在白忱的搀扶下站起身,她望向远方那艘邮船下停靠的两辆车,有人下车了,乔俏一眼就认出那个下车的人,是靖成。
“他,他……他……”乔俏想过去。
白忱拽着她,将她拉到怀来,提高大衣遮住她,在悄悄挣扎时,白忱说:“白家的人。”
乔俏怔住,随后一动不动。
白忱看了一眼远处:“我继父,白庆风。”
乔俏问:“他下车了吗?”
白忱:“下车了。”
下一秒,乔俏用尽全力推开白忱,转过身朝那边看过去,彼时邵京墨正上邮船,靖成没有上,站在原地目送。
乔俏瞪大眼睛,想要喊邵京墨的名字,嘴巴刚张开,就被白忱用手捂住:“别喊。”
乔俏没法呐喊,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挣扎之下,找准机会咬住白忱的手,刺痛让白忱皱起眉头,但白忱并没有松手,安抚她焦躁的情绪:“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不能争气一点吗?”
乔俏双目通红,肩膀剧烈颤抖,眼泪无声掉落在白忱手背上,一滴接着一滴,终于,在乔俏松嘴的那一刻,白忱只觉得痛感比刚才还强烈。
他嘶了一声。
抬手一看,那个牙齿印很深,几乎见肉。
邮船起航,驶向海面,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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