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聪明人，而且不止是小聪明。
强大的夜视能力足以令叶宁宁看清所有人的神态动作变化，看到冉天从复杂到羞惭，再从羞惭中渐渐醒悟，满头冷汗，目光却渐渐清明，叶宁宁想道。
因为视线不清，周荣三人并未发现冉天的神情变幻，但也从叶宁宁和冉天的对话中觉察出少许气氛变化。
叶宁宁的一举一动都能改变其他人的情绪变化，五人的气氛又不觉沉寂起来，叶宁宁如若不觉，与妮娜一同走出副本，于贺军四人已经不在。
叶宁宁往动物园东面看一眼。
一百多米外的一座居民楼三楼，举着一个古典双筒望远镜的士兵霍地缩头，蹲在一边的于贺军问：
“怎么了，一发？”
“头儿，我好像被发现了！”
“不可能，距离这么远，再高的感知也感觉不出来。”
对于属性的作用，职业军人当然比普通人更专业，他们自行做过测试，虽然不如仪器精确，于贺军已经大致知道感知作用和范围大小。
除非叶宁宁的感知达到二十以上，否则在乌漆麻黑的深夜里，不可能隔着一百多米发现他们。
“可是那个女生刚刚出副本，就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顾易发很难相信这是巧合。
于贺军脸色一凝，“有些亡命之徒的直觉也很敏锐……”
不过，徐鹤周荣几人的言行并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于贺军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看错，忽然想起什么，往四周一望：
“对了，我们这个位置是附近最适合的监视点，难道那个女生也接受过反侦察训练？”
也许是她家里有军队里的人。
这样就可以解释她超前的等级和高中生身份的违和了。
于贺军恍然。
据他所知，许多军队高层也会将自己子女送进军队特训，那女生如果有这样的家庭背景，再加上游戏激活后有些机遇的话，在两天内升级也不是不可能。
“另外四个也出来了，看样子没受伤……他们走了……”
“他们往哪边去了？”
“好像是上沙。”
“那边有什么？”于贺军拿过望远镜，放下，在地上用手指描描画画，猛然醒悟过来，“对了，是地铁，他们是走地铁隧道过来的，现在要回深中！”
“地铁？！对啊，游戏激活之前，所以地铁都停运了，里面没人，应该也没怪！”
“太好了！我们能去找指挥部了！”
另两个兵听闻都围过来。
他们与其他人失联很久了。
“对了，那几个人怎么办。”顾易发问。
“别管他们了……”于贺军原想立即回去找指挥部，声音一顿，“不，先去看看那个副本怎么样了。”
特种兵效率高，说干就干，他们再次来到副本前，发觉副本入口果然又变回了之前如同星河漩涡般的模样，不再抗拒他们进入。
陆战特种兵的训练内容中，侦查是必不可少的一项，四个兵进去后很快发觉副本中的怪都没了，于贺军下令分散侦查。
他们很快找到了狗头人巢穴，并根据遗留痕迹，将战斗过程复原得八九不离十。
这难度不大，石洞中留下的烧痕太明显了，明显到根本抹不去，所有叶宁宁离开前才没做掩饰。
“倒是聪明！”
看到洞口火烧黑痕，于贺军松了口气。
五人并不是强攻，如果是强攻，用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解决掉吞噬了十几二十个暴徒的副本，而且还毫发无损，他就要重新估量那五人的实力了。
不过，即使是取巧，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探出石洞虚实，并因地制宜制定出计划，那队伍也不容小觑，换成是于贺军，同样的时间和条件，他们四个恐怕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这已经是很高的评价。
毕竟他们是职业军人，将叶宁宁他们与自身相提并论，已经是很高的赞誉。
逡巡过石洞之后，于贺军几人又发现了被破坏的祭台，于贺军捡起一块带有纹路的碎石块，摩挲上面的花纹，若有所思。
“头儿，有发现！”
“什么？”
“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于贺军色变。
顾易发忙补充道，“是那个疤蜈的！”
***
叶宁宁五人的回程并没有什么波折，除了地铁隧道因为他们出入过，可能被听到了动静，有几头行尸摔下了入口阶梯，被叶宁宁五人解决，之后一切顺利。
回到深中，周荣四人神色都松弛下来。
离开深中后，他们一直绷着神经，校园外的城市已经变得无比陌生，哪怕仍是一模一样的街道，但已经再无法让人找回游戏激活前的繁华与和平。
也是直到见到校园外的世界，徐鹤、冉天和柯明伦才真正接受了世界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世界这个事实。
这是心理上的一大跨越。
第七教学楼遥遥在望，五人远远就看到了楼梯口的火光，空中传来行尸被激怒的吼叫。
深夜中这些动静分外显眼，行尸的感知在夜间又有少许增加，都被吸引到第七教学楼去，林荫道上反而空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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