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像会所保安猜测的那样,雪杉一度以为自己可能是大姨妈来了,所以脑子也疯了,在她穿着高跟走在窄小的楼道里的时候。
就在半个小时前,她一身酒气地去洗了个澡,记忆恢复了大半,包括如何在门口保安面前嚷嚷着给许河周打电话,还一定要是自己的手机打;又是如何皇帝不急太监急地劝王林昭对秦佳阳多点请求,不要让秦佳阳觉得他做的全都是理所应当的。
这最后,两件事都是没什么好结果。王林昭那边,雪杉知道是自己多嘴了,但她只是怕许河周这个初生牛犊太光彩以至于让秦佳阳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叫王林昭的人。
至于后者,说起许河周,雪杉就觉得心中憋着一股气。
是的,她在王林昭那里受了点气,而令她在王林昭那受气的原因又是因为她看不惯许河周现在低迷的做事态度,又怕许河周这个短期工真的会被秦佳阳愚蠢地放进关键的一步棋里得到重用。如果事情真的变成这样,王林昭这么多年的意义又在哪呢?
王林昭说得没错,雪杉性格中的某一部分还是带着孩子稚气,所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去找刚出院的许河周问责,却没想过以自己现在这个尴尬的位置到底该不该那么做。
“我去,杉姐怎么了,经理不在她也不在吗?”
听到此话的雪杉冷哼一声,心说待会儿就是你们经理过来看店了。
话是这么说,她在这楼道里走着的时候倒是从没想过自己会面对这种情况。
通过了门口安保,走到了这里,她却发现这没有代步电梯,只有一层又一层的楼道,而许河周家在六楼。
楚帆出了门,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果断按下通话键。
“楚帆。”
“你什么意思?就算是想给自己一个定心丸也不用选择那么愚蠢的方式吧,还是你那个计划的一部分里你瞄准了他?”楚帆选择了太过直白的问答方式,像个小孩子一样一出口就暴露了自己的担心和在意。
“哈哈哈,你未免太敏感了。我通这个电话就是希望你能放下心,我们的计划马上开始,你只需要……”
楚帆在那之前已经猜到了什么“你只需要等下一步消息”之类的狡猾的话了,他的声音瞬间笼上了一层阴沉和冷意,“我觉得我们之间并不是什么受制于人的关系,这点你清楚,你把我拉进局却还防备地觉得我应该置身事外是吗?”
男人噙着笑意,对于楚帆的反问比想象中更加冷静,“我觉得你现在最好冷静下来,不要因为自己的想入非非而增添我们之间交流的难度。”
“同样的话我原封不动送还给你。”
即使是现在这样的境况,楚帆也觉得他并不是什么任人剥削无力反抗的可怜人,在男人圆滑却并没有直面他这个问题的周旋中,他已经明白了所有,但那,他要亲口听这个男人说起这件事。
楚帆紧紧地攥着手,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放得更缓,缓到像一个看破全部一样气定神闲的人,“如果你觉得整个计划,我只是一个棋子,而不配成为一个知情者,那么我想你之前所有说的都做不得数了。
你不明白吗?从一开始,我也不是别无选择,只是我想选择更保险一点的方式。对了,你是不是还想着我因为在意上一个男人所以不得不困在这里答应你的条件?装着毫不在意其实心里早就乱了阵脚。
呵,既然你觉得这个男人对我的影响力有这么大,你为什么没有想过,我付出了那么多怎么会换不回这个男人愿意抛下一切和我冒险一试呢?”
冒险一试,脱离这里,许河周会吗?那种滚烫的情绪像熔岩岩浆一样灼得他眼睛发红。
“毕竟他的前半生可是完全腐烂在了泥土里,你觉得如果有一个契机能让他逃离现状,他会怎么做?”
这时,对面则是长时间的沉默。
楚帆知道,自己赌到了。
“不说话了?你也觉得自己的威胁其实很卑劣最重要的是也很无力吧。你怎么恰好就把目光瞄准到我这样的人身上呢,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可是从不怕自己会失去,因为在失去之前,他会确保自己已经得到,那就没有失去的机会了。”
他像带着邪恶的试探与凡人交易的魔鬼,那暗示像冰冷的毒蛇,又像灼热的火焰,搅得人心不安。
男人承认,自己现在的心情变得很不快,不止是因为男孩的挑衅,还因为对方那挑衅里带着的笃定和自信,仿佛连命运的钟摆也是偏向他那边的。
“楚帆,其实我们不用在开局前这点小事就闹出不愉快……”男人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稳,事实上,楚帆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对他来说是那么有用且最合适的一颗棋子,但是他在这种已经快要撕破脸的时候却没办法继续强装镇定了。
“我能保你们在风波之后隐姓埋名,这应该是对你们来说最好的条件了。”
楚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嘲讽又得意,那不是几百年前都在谈的事情了吗?你现在是在避重就轻吗?
“可你现在却并不想透露太多。”
“这个,我答应你会提前和你约谈。”
“那时间呢?”
“一个星期之后。”
楚帆倚在楼梯扶手处,听着越来越近的嗒嗒嗒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喘息,神色一凛,“好,我希望你不会擅自下手。即使他不同意,我也不会征求他的意见,当我察觉到某些危机感的时候我会离开,和他一起。”
“……好。”
男人挂断了电话。
楚帆转身上楼。
“等一下!”
他的脚步一停,扭头去看。
五个台阶之下的是一个卷着波浪,一脸疲态的女人,正没什么形象地扶着楼梯扶手,看样子是问路的。
“对不起,我新搬来的,对这……”
“你好,小弟弟,你认识许河周吗?”
“你有事吗?”楚帆依旧面无波澜。
女人眉毛一挑,那就是问对人了。
“是,我和他谈谈工作的事。”
“那你怎么不打电话给他?”楚帆多看了女人几眼,然而很快视线就离开了。
女人面露难色,她要是告诉这个孩子自己是要来逞威风外加扬眉吐气的……估计想要有个结果就不可能了。多不可思议的事,六楼六楼,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个小区的房间都没有门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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