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涧认真听着,她却不说了,便皱眉道:“就算你不想和他交往,也该去一趟,找他当面说清楚的好。”
伊耆恋嘻嘻笑道:“我还知道我当时该去呢,而且该答应他。现在想想,肠子都悔青了,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回不了头了。”
万涧问:“他找了其他女生?”
伊耆恋叹息道:“从他上大学开始,三天两天便有女生找他表白。最初之时,他不为所动。后来,他和一个相貌平庸、家境平庸、学习也平庸的眼镜女生交往了,还是他主动去追的人家,追了好几个月呢。”
万涧不解:“他那么优秀,为什么要找一个平庸的女生?”
伊耆恋回答:“这问题很简单啊,没有人生来就该为龙为凤,更多的是平凡人。优秀一点的,想找更优秀的,层层推进下来,很多人都发现自己想找的那个人并不存在。于是,有人学着放低眼界,试着往下看一看,便学懂了辛弃疾那句千古名言——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哎,我现在就想找一个平凡一点了、愿意天天陪我打游戏的男生。你就很合适,可是你太小了,得再长两年才行。”
万涧道:“能不拿我开玩笑吗?”
伊耆恋嬉笑道:“同样一句话,说一遍两遍是玩笑,但若说了十遍八遍,那未必就是玩笑了,即便这句话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万涧似笑非笑说道:“好,我就当你没开玩笑,我也不介意找个比我大四五岁的女朋友。可是你打算怎么办?等我两年?”
伊耆恋不笑了,随口道:“算了,你还是当我在开玩笑吧。”
万涧道:“玩笑就好。”
伊耆恋问:“你呢?”
万涧反问:“我什么?”
伊耆恋就说:“我把我身上发生的故事都告诉你了,你总不能一笑而过呗。说说看,你和那个女孩发生了什么?”
万涧沉默,眸子里有了思忆之色,半晌后轻叹一声,不疾不徐地说:“那是挺久以前发生的事情。我和她是同班同学,还同住一个落后的小村子,两家离得挺近。平日里,我只知道有她这个人,并不和她交流。
有一天,我看到她在集市上卖竹篓。竹篓很可能是她亲手编的,因为她的手上有很多条状伤痕,是被竹条刮的。
出于好奇,我躲在暗处偷看她。
散市,她背着没卖掉的竹篓回家,我便偷偷尾随。
她到家,我躲在门外,往门缝里偷看,一眼看到她跪在地上。她妈用竹条抽她,一直骂她没用,只知道吃饭,连个竹篓都卖不掉,尔后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我当时被吓到了,不敢再看下去,想走,可又觉得脚软,一时挪不开步子。
我听到她妈说要打烂她的手,又听到她在无助的哭泣。
不知怎么了,我忽然能动了,而且觉得力量无穷。凭着一腔突兀涌起的勇气,我一脚踢开门,冲进去拉住她便跑。
我们跑得很快,转眼就跑出好几十米远,她妈追不上,就在后面大喊,说是我们跑了就永远不要再回去。
我爸妈常年在外忙生意,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生活很自由,想带个人一起住家里,并无顾虑。
我和她同住一檐一月之久,直到我爸妈回家,我对他们说清楚了其中情况,他们也表示理解,并不追究。
怎知,她妈找来了,又哭又闹,说是我们家拐走了她女儿,要求还人,还要赔偿。
我叫她解释,她却帮着她妈,也说是我强行把她留下的。
我当时蒙了,第一次品味到被人欺骗、背叛的滋味,那是难以形容的悲伤。
我爸妈也算和善,没和她妈继续争论。他们把人送回去,还赔了一些钱,了了这事。
那之后,她找我解释过,说是她妈逼她的,我信了,但也只能和她做陌生人了。
没多久,我们家搬走了。临走之前,她送我一个小竹篓,是她亲手编的,但我没收下,也不屑收下。”
说到这里,万涧脑中的画面还在流转,但却止声了。
伊耆恋问:“这就完了?”
万涧摇头,叹息道:“还没完,只是我心里有些感慨。多久前,我的两个朋友问过我这事,我和他们说了谎,现在却要对你说实话。”
伊耆恋说:“莫非你觉得我还不值得你说一段故事?”
万涧失笑道:“不是。或许正因为是你,我才愿意说。”
伊耆恋问:“为什么?”
万涧便说:“因为我们是网络好友啊。我们不管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影响彼此的生活,权当宣泄。”
伊耆恋不开心了:“我还以为你会说些深层次的原因出来呢,你却给我来一句网络好友。我们好歹见过面了,也算现实中的朋友了吧。”
万涧不和她争论,继续讲:“我搬走三年后,却感觉放不下她了,纵使她背叛过我,我也忘不了她那一张无助的脸。所以,我又转校回来继续读书了。
我发现,她并不因我的出现而惊喜,反而屡屡露出厌恶之色。甚至于,她还造谣,说很久以前是我背弃了她,跟着爸妈一起搬家去了大城市,丢下她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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