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山见此不再多问,发动车子离开。
这里是江州最大的茶城,各种顶尖的亦或是劣质的茶叶都可以在这里买到。
云涯坐在车里没下来,给杜山一张照片:“去茗香阁,买二两福白菊,记住,一定要是新采的。”
云姝贯爱喝麻城产的福白菊,并且十几年来只认茗香阁这一家的,要说云姝是个长情的人,在此可见一斑。
她也是前世无意中听姜锦弦提过一次,就此记了下来。
她不能亲自去,老板和云姝是朋友,有可能会认出她,要是传到云姝耳里,那女人精明的厉害,指不定会察觉出什么来。
没过多久,杜山提着一个袋子回来了。
——
纪蝶看到站在门外的云涯,赶紧把她拉进来:“我可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眼,眉头越皱越深:“这小脸怎么这么白,没睡好还是没吃好?”
云涯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医生说我有点缺血,蝶姨,你给我多做点补血的东西吃。”
纪蝶赶紧道:“你是不是来那个了?”
云涯闭了闭眼,无意的笑道:“嗯。”
纪蝶高兴的拉着云涯的手:“我家小小姐也成大姑娘了,你放心,蝶姨一定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女人在这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否则落下病根,将来结婚可有苦头吃了……。”
听着纪蝶的絮叨,云涯忽然有些烦躁,“我先回屋去了。”话落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房间。
纪蝶没发现云涯不正常的情绪,乐颠颠的准备去菜市场买菜,多买点补血的菜,好好给云涯补补。
听到关门的声音,云涯深叹了口气,倒在了床上。
她掏出手机,翻到晏颂的手机号,犹豫了几下,终究没有拨出去。
晏哥哥~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这次她做了一个噩梦,压在她心头最沉重的阴影,终于有一天被揭开,她最深爱的人看着她失望又不可置信的眼神,那一刻,她犹如掉进了无底深渊。
“啊……。”她尖叫一声猛然醒来,忽然紧紧环抱着自己,在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手脚冰凉,如置冰窖。
她大口喘息着,像是搁浅的鱼儿,把脑袋深深的埋进枕头里去。
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露,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渐渐的,她安静下来。
鬓发已被冷汗黏湿,贴在脸颊上,平添了几分苍白之色。
平静的坐起来,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
抬手撩了撩鬓发,她勾唇轻轻笑了笑,那笑容清丽温柔,又魅惑众生。
把买来的福白菊摊开,放在阳光下,云涯又从包里把那包白粉打开,纤巧的手指轻轻捻起一点,看着那柔滑如同面粉般的东西,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渊。
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白粉如同天女散花般,飘飘扬扬的洒落在晒干的菊花上,在刺眼的光芒中,如同跳跃的尘埃……
云涯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笑,清澈的眸低却是一片冷漠的寒潭,如此极致的反差,诡谲的令人毛骨悚然。
你就踏上,我亲手为你准备的黄泉路吧。
云涯没有弄太多的量,一丁点就可以让人上瘾,这点量泡开的时候喝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等云姝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晚上纪蝶做的一大桌子菜,全都是补血的,云涯吃的撑着了,纪蝶还不住往她碗里塞。
“我怎么感觉你比回来的时候更瘦了,女孩子还是肉肉的才好看。”纪蝶一边往云涯碗里夹菜,一边说道。
“对了,上次跟你来的那个男孩子,后来没什么事吧?”纪蝶说着看了云涯一眼。
“没事,他好的很。”
纪蝶忽然凑近云涯,神秘兮兮的问道:“他家里是干什么的?有几个兄弟姐妹啊?人品怎么样?”
云涯抬眸看了她一眼,“他爸是江州市长。”
纪蝶手里的筷子“啪嗒”就掉到了地上,一张嘴大的能塞下鸡蛋。
“江州市长?那不是姓晏,姓晏……?”纪蝶双眼圆睁:“他妈妈是不是叫庄曦月?”
云涯点点头:“没错。”
纪蝶咬牙冷笑:“原来是他啊。”
云涯挑眉看了她一眼,蝶姨看样子有点愤怒。
“这小子小时候把你打的,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当时那伤口深的,你当时才三四岁,医生说再错一点就扎住心脏了,我当时就记住了这臭小子,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的,长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别再跟他来往了,管他是什么大少爷不大少爷的,以后我只要见他一次,我就打他一次。”
云涯没想到蝶姨对晏哥哥成见那么深,不过想来也是,她小时候那次受伤,差点把蝶姨吓坏。
纪澜衣只在第一天和出院那天去看过她,还指责她不该和晏颂动手,不仅失了名媛风范,跟个小疯子似的,还得罪了晏夫人,为此把她好一顿骂。
“他骂渺渺,我忍不了。”她倔强的说道,她以为纪澜衣会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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