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方灵就回G市了。
她发现夏至这个宿舍挺与众不同的，室友都是很好的人，真好。
有点舍不得离开，可还没放假呢，不能任性了。
再说了，她是偷偷住在夏至宿舍里的，万一被宿管发现了，那还得了？
今天没有阳光，天上布满了乌云，夏至估计这是要下雨。
送方灵离开，夏至便急急赶去陈子渊家里了。
今天的陈子渊怪怪的。
心不在焉的，平时这个时间点讲课，他都蛮有兴致的，今天却像蔫了的花一样，没什么生机。
“你怎么了吗？”夏至放下手里的教案，认真地看着他，“这是天气不好，影响你上课的心情了？”
“可得了吧，这会儿黑天暗地的，谁看得见外面的天啊！”陈子渊无语地朝夏至翻了个白眼，“讲你的课吧！”
“……”夏至沉默几秒，而后吐槽一句：“你不好好听，我讲了有什么意义吗？”
陈子渊哼唧一声，没回她。
夏至感觉陈子渊好像心情不大好。
但他既然不说原因，那她也没什么办法。
中场休息的时候，夏至倒了杯热水，坐在桌前看着自家写好的教案。
“夏至姐，你说，人死了，会变成什么？会不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啊？”陈子渊突然问道。
夏至一愣，皱着眉头看了看窗外，“你这问题……真是莫名其妙。”
她哪儿知道这些。
但是据她学的地理来讲，天上的星星都是宇宙中的星球，人死了会变成什么，她不知道，但天上的星星，肯定不是人变的。
“你怎么说起这个？”夏至喝了口热水，身子暖和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天生的星星是宇宙里的星体吗？我教你的地理你都吃肚子里去了？”
陈子渊顿时无语。
又想到远在他乡的莫清明，叹了口气。
“那你喜欢猫还是狗啊？”
“都喜欢。”夏至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有机会的话，养只猫吧？”陈子渊又道。
他这话说得奇奇怪怪的，夏至真没办法跟上他神奇的脑回路。
只是陈子渊还记得，莫清明跟他说过，有机会他想养只猫。
养只蠢一点的猫。
他说，他家的猫太聪明了，有时候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莫清明动手术那天，p市下了一场很久的雨。
打上麻醉的时候，他赶紧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最终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
四周是一片黑暗的。
莫清明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死了。
丧礼是舅舅在s市给他办的。
简简单单的丧礼，大堂上的黑白相片是他手机里，夏至拍得那一张。
像证件照一样，照片里的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照片周围围着一圈花，看起来甚是悲凉。
丧礼上，来的人并不多，有几个老师，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干爹干妈，舅舅舅妈，室友们，韩路，和远在s市的陈子渊。
但夏至没来，估计是没人跟她说吧？
也是，他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不要把这事告诉夏至的。
举办丧礼这一天，天气很不好，外面下着不像是冬雨的瓢泼大雨，好像要把整个大地淹没。
这一天的雨，像极了他做手术这天的雨。
就在他以为，丧礼应该很快结束的时候，他看到雨中冲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少女穿着他买的羽绒服，浑身被雨淋湿，狼狈不堪的样子。
在看到大堂上的黑白照片时，不敢相信地倒退几步，而后又上前，看着花圈中的照片，眼泪顿时流下。
莫清明知道，夏至这个小哭包，遇到事就喜欢哭。
哭一会不行，那就多哭一会。
他想抱抱她，让她别哭，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令人难受。
这时，雨帘中又缓缓走来一个人，他把夏至带走了。
这人，分明就是方树。
他想也是。
他没了，方树照顾她，理所当然。
可就是这种理所当然，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个笑话。
这天晚上，夏至照常去给陈子渊补课。
“夏至姐，莫清明这几天是不是没跟你联系了？”课上到一般，陈子渊突然打断她的话。
夏至沉默，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上课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讲跟课上无关的话题？”
“是不是嘛！你告诉我啊！”陈子渊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好像今天夏至不跟他说，他就要闹了。
“……”夏至无语。
她要是像陈子渊这么会撒娇，那可就是真·软妹了。
“是啊。”她面无表情地回答，“他前几天跟我说了，这一段时间他会很忙，可能我会找不到他，让我别担心呢。”
那天莫清明来s市，跟她说了这事。
不过她倒是挺好奇的。
莫清明到底有什么事呢？为什么会忙到没时间跟她联系？
不过想来，莫清明一向是强大的，有什么事，他自己肯定能解决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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