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王爷到楼下了。”阿蛮掀开层层纱帐进到里间,对着正坐在妆台前的女子说道。
这女子腰背纤细,身穿一袭素白色广袖长裙。衣裙用的是轻纱料子,白皙修长的双臂和双腿在轻纱下若隐若现。双肩处直接做了镂空处理,左肩上还有一朵不知是画上去还是纹上去的白梅。
这人应该是极爱白梅,明显精心打理过却又显得有些松散的发髻上只别了一只簪子,以上乘白玉雕刻而成,簪首是三朵大小不一但同时绽放的白梅。
裙摆下露出一半的脚踝上戴着红绳串着的白玉铃铛,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其他饰物。
“知道了。”这女子的声音也妙的很,温柔缠绵之中又带着几分缱绻和慵懒,简直能将人的魂儿都勾了去。倒着实不负沅陵郡第一青楼玉琳琅花魁的称号。
“去看看后厨的酒菜,千万不可出了错漏。”玉儿吩咐道。
“是。”阿蛮躬身退出去。
须臾,玉儿也起身,缓步走到门口的时候,陈珖正好迈上最后一阶楼梯。
和他同来的,还有一名紫袍男子。这男子眉眼极其精致,面容很是年轻。可是配上通身的气质,却又很难让人估计出他的年龄。
回过神来,玉儿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个男人迷了眼。
“参见王爷。”玉儿双手交叠,盈盈下拜。
听到这个称呼,宇文愈挑了挑眉毛。他还以为是这名女子认出了自己的身份,看到陈珖的反应才知道方才是在称呼他。
王爷?这大齐的王爷还真多,萧穆那样的是王爷,如今眼前这等货色居然也能自称王爷。
“玉儿免礼。”陈珖上前把玉儿扶起,放在她手上的手便不再放开。然后转身对着宇文愈向她介绍道:“这位是北朝……”
“在下复姓宇文,”宇文愈抢先一步道:“玉琳琅的花魁不愧名满沅陵郡,今日得见,果真人间少有,陈兄好福气。”
“哈哈哈……好说,好说。”陈珖见宇文愈不想提及自己的身份,便顺水推舟道:“玉儿,还不快请宇文兄进去。”
“宇文公子请。”玉儿长袖善舞,“王爷请。”
不过片刻,阿蛮带着十几个女婢端着酒菜鱼贯而入。酒菜摆放结束之后,最前头的两个留在了房中,一个跪在陈珖身侧,一个来到宇文愈身旁,拿起酒壶替二人斟酒。
而将二人引入房内之后,玉儿自行退到里间纱帐内侧,坐到一架古琴之前。素手轻轻拨弄,流水般的琴声便从指尖倾泻而出。
确实不是个空有相貌的玉瓶子,听了几声之后,宇文愈在心中评价道。
伸手端起侍女斟好的酒,正想饮用之际却瞥见了熟悉的面容。宇文愈不动声色,凑着面前酒杯的遮掩微微转头。跪坐在自己身侧替自己斟酒的侍女虽然低着头,但是不妨碍他将她的面容收入眼中。
她怎么会在这儿?
顾蕴此时有些失望,乔装成后厨的婢女进入这间屋子,却并没有看到她想要见到的人。
于是只能继续装成斟酒的女婢,跪在这嫖客身旁替他倒酒。
“宇文兄。”对面陈珖的声音传来。
“陈兄请说。”宇文愈将手中的酒杯放下。
“不知宇文兄不远万里来到沅陵郡,所为何事?”
闻言,宇文愈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听闻陈兄已经和顾氏的家主联手?”
“不瞒宇文兄,”陈珖说道:“如今……”
陈珖的话未说完,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一个穿着甲胄的将领奔跑入内停在了陈珖面前:“有刺客闯入,还请王爷迅速移驾。”
这间房处在整座青楼的最高层,隔音的效果还十分好。此时房门被人打开,外面的动静才传入房内。自然是刀兵相接的声音以及楼中人受惊逃跑的声音。
“到哪儿了?”陈珖吓得猛地向上窜起,却因为腿软又跌了回去。
“回王爷,刺客暂时被拦在楼下。”将领大声道:“但是此次来人众多,还请王爷迅速撤离。”
“好,好……快走,快走。”陈珖被将领护着,迅速跑出房门。
原本在里间弹琴的玉儿此时才花容失色地跑出来,被贴身婢女阿蛮扶着向外跑去。
顾蕴也跟着另一名负责斟酒的婢女出了房门,但是来到走廊之上的时候刺客已经冲到这一楼层。不过落后几步,被人护着的陈珖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顾蕴无奈,只好从随身的荷包中拿出离芷调配的迷香,一边躲避着刀兵一边向楼下而去。
玉琳琅自刺客闯入起便乱作一团,人人皆像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顾蕴下到二楼拐角处的时候,刚刚躲过前方撞过来的一人,又不妨被后面冲过来的人重重地撞在背上。
而且撞了她之后,这人居然顺着她的身子滑了下去。
顾蕴福至心灵,转头果然看见一名穿着甲胄的士兵倒在她身侧,胸口插着一把弯刀。
对面一身黑衣的刺客走过来,伸手拔出士兵身上的刀。然后向她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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