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穆斯和他的臣民所创造出的文明,过去的光辉超过地上曾有的一切,但百年后,就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暗。
那以文明与秩序为名的暴行,甚至比纯粹的野蛮更加残酷。就连最为残暴的龙蜥,也不会进行那般无意义的杀戮。
如果是那样的话……好像也可以解释……雷穆斯为何要破碎乐章。
“难道什么……”芙宁娜捉急地看着这大块头。修复破碎水道,怎么修?他也没说完。
总不能我们去当工匠,砰砰铛铛的拿着工具修吧?
“这片海域中的古老生物一直受到金色的旋律影响,有些生物都变成金色,身上的能量可以和乐章共鸣。”
“在过去,雷穆斯麾下的乐师们喜欢以绘画的形式记录下乐章,将那些旋律绘满在疆域的每一块巨岩与石壁之上,老夫刚才找到了一些旧日痕迹。”
“那些未被那妖鬼所统合的‘乐章’碎片散落在这片海域……找到并利用它们的力量,或许就能逆转时光,重现水道旧日的模样。”斯库拉提示了办法。
姜逸继续闭着眼,无动于衷。
克雷薇当然一切听姜逸的:“如果你们想去的话就去吧!我不准备动身。”
姜逸先生说了等待就好,那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咳咳!我……我也不去了!”芙宁娜对于什么逆转时空的修复方式还是很好奇的,但她向来不会抛弃队伍。
“而且,或许在对方看来,修好破碎的水道,是想以此庆贺他作为旧日之神的诞生……”
“这样给别人做嫁衣的事情,我才不想要做呢。”她哼了一声,抱胸侧头。
“……”斯库拉只好看最后一位。
“……我记得壁画里的乐章是需要解密才可释放的吧!”卡西奥多看向远方,“以照亮号角唤醒铭刻在石壁的‘曲谱’,并让舞台上的‘演员’,时光的飞鸟——引导命途的金蜂们回到正确的位置上,才能释放出‘乐章’的力量。”
金蜂实际上不止有蜜蜂的外形,可以引导命途的、听从旋律的,在雷穆利亚都叫金蜂。所以金蜂可以是鸟。
“来了!”突然,姜逸睁开眼睛。
“什么来了?”芙宁娜心中一跳。
黄金帝宫的大门侧方亮起一个个音符,金色的旋律悄无声息的奏响,封印破碎,大门的屏障后方,金色的灵露涌出,化作蓝紫色如星空的水流,开始流淌。
“沉没海底的高塔与宫殿,见证了敢于阻挡命运轮轴之人的下场。”
波爱修斯的声音宛如乐曲涌现。
这片“卡皮托利姆”海域的壁画,散落的乐章,开始归于“大乐章”的统合。
照亮号角吹响,沉睡的乐章苏醒,引导命途的金蜂,舞台的演员归位,金色的水道被修复,时空逆转,旧日的光辉重临这片深水下的海域。
“旧日的金殿殁为残墟,荣耀的城邦葬身荒海。”
“抗拒命运的狂想被野心与背叛毁灭,连着一切荣光沉沦。”
“怒涛平息之后,灰马乘风而至,带走了地上残余的生命。”
悲伤的曲调化作愤怒,仿佛从水中燃烧起来的怒火。
耀眼的灵露顺着金色水道流淌,金蜂飞舞,紫色、蓝色、黄色的鱼群伴奏,水母、砗磲、贝壳敲击,如鼓的植物随着音乐悲伤的摇摆。
波爱修斯成神的速度远比众人想象的快。
神威神力神权还有那神之狂想,顺着大乐章覆盖整片旧日之海。
永恒之城散发神圣伟大的光辉,已经化作废墟的谐律院从大地上拔地而起,时光之轮宛如倒转,一切旧日的景象,旧日的荣光都在归来。
卡皮托林山,崇高大道,雅努斯之门,切萨勒姆宫,优恩花园,安提库旧港……早就消失的连接内城和外城的金色水道也凭空出现,使得灵露流淌。
水道下面的立柱之间,垂落蓝色水流构成的竖琴琴弦,顺着洋流和风弹奏。
缥缈的歌声自那数千年前而来。
金色的旋律如此美妙,也如此恐怖和黑暗,酝满了复仇的恨意,布置着虚假的幸福,祂要带来战争,带来对外的掠夺,消灭“法图纳”下的生灵,来成就自身“雷穆利亚帝国”的幸福。
“命运嘲弄……”
“众水的新邦在旧日蛮族的欢呼声中落成,一度笼罩高海的黄金威权……已化为传说。”
“谁又会相信呢?曾有四十列桨座的巨舰乘着黎明的风航行在碧波之上,沿着海流向列邦传扬文明与进步的福音。”
“谁又会相信呢?曾有失去乐园的悖逆神明向高天的威权发起挑战,无数凡人抛却身躯与他一同投入异想的狂诗。”
终于,恢弘的大乐章突破了旧日和现世的界限,在“佩特莉可镇”的上空响起,大海的海浪化作了起伏的音符。
马蹄声,从那黄金的帝宫轰然鸣响。
无数的虚影凝聚为真实,那是魔像禁卫组成的军团,那是雷穆利亚科学院的学者,研究员,那是来自于高海的乐师,艺术家,那是无数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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