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一闪,隐云的口张开,琅轩又推入一颗嫩黄的丹丸。
良久,隐云轻咳,张翕惊醒,伸手查探,却见适才还奄奄一息的伤者已经悠然转醒,心下大喜,连忙将囊中所剩最后一颗丹丸塞进他口中,又将水壶取来,往隐云干裂的口唇中慢慢喂了几口清水。
隐云看到面容憔悴不已的张翕,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
远处,嫩黄的衣袂一闪,琅轩悄然隐身而去。
…….
镜前众人皆心有出动,章无象不禁问道:“那黄姑娘为何又隐居此地?”
黄琅轩苦笑道:“我自作主张偷出了隐云的龙筋,还帮他植入他体内,又将自己的龙珠给了他救命,龙族难道还会容我么?况且隐云被逐出族后,我们的婚约也不了了之。”
看着龙晏一脸无措,她又道:“没了龙珠,迟早要被发现,到时不仅我自己要被罚,还要连累隐云再被翻出旧事口诛笔伐。我只能移居到此山高地远、人迹难至的湖泊,躲了起来。”
章无象一拉龙晏的衣袖,心道:“还不快表个态?”
龙晏一看周围,除了黄琅轩众人皆期待地望住他,随即从张翕身后探出头来做个揖道: “此前委屈姑娘了!”
张翕:“………”
章无象:“就这?”
龙晏看看两人,心道:“可不就这?难道我还能承诺这些年辛苦你了,咱这就成亲吧?就我现在这具皮囊,不仅从对人家从没有记忆,说不出你侬我侬的情义话,再看看人家年纪,不知道要大自己多少倍,称呼一声曾祖母都不知道要曾曾曾曾多少层,咋好意思说出别的?”
章无象看看张翕:“有理。”再看看黄琅轩,只觉她本尊对着龙晏这张娃娃脸,恐怕也叫不出“隐云哥哥”。章无象手抵鼻下轻咳一声,给张翕传递了个“您看着办”的信号。
张翕只好也对着黄琅轩作一个大揖。
黄琅轩一步退后,避开了他这个礼,冷冷道: “所以唤你们回来,只是想将这镜子交还给隐云。隐云也该将咱的龙珠还来了吧?”
“还是自然该还,只是——”龙晏为难地看看张翕,因为他也不知道黄琅轩的龙珠到底是不是一直挂在胸前的这颗,还是身体里还藏着一颗?
张翕为难地搓搓手,实在他也不知道当初黄琅轩还曾喂隐云服过一颗丹丸,而这丹丸还是她的龙珠。当初隐云在大泽之中遭连素屠害,除了龙骨,身上血肉无不零落。当初收集隐云遗体的时候,确没有见到另外一颗龙珠。难道,难道是十六年前落在大泽,没有收回?如果真是由此丢失,那自己的确难辞其咎。张翕已经多少年没有冒过冷汗了,这时候只觉冷汗不仅爬满了脊背,就连额头上也有颗颗滚落的趋势。
黄琅轩一看龙、张二人的神色,心里便大概明白了七八。道了一声“冒犯”,扬手一道淡黄色光辉笼罩了龙晏的身体,龙晏登时眼神迷离,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黄琅轩仔细检查了龙晏的身体,久久才“咦”了一声。张翕心中一紧,连忙上前一步又要作揖。黄琅轩一抬手止住了他,收回光芒,唤醒龙晏,方道:“你的体中确实只有一颗龙珠,我的那颗想要寻回,恐怕还要你与我同赴大泽之地一趟。”
张翕道:“应该,应该!”
灵玑道:“应该,应该!”
龙晏白了灵玑一眼,灵玑赶紧把自己塞到绥阳身后躲了起来。
黄琅轩摘下镜子,交给龙晏道:“料想你也早就忘了前尘往事。此物唤作‘寸悬镜’,照到行事的人或者地点景物,便可通阴阳、知过往,是青龙一族的至宝,也是隐云母亲用心血炼就的法宝。只是,这宝物既然.......今日就交还与你吧。”
龙晏连忙接过来收好,六人不多废话,蹬上朝朝暮暮出湖而去。
来到大泽之地,寸悬镜在龙晏袖中震颤不已。龙晏交给张翕,张翕对着当初龙骨所在方位直照下去。
黄琅轩不忍看隐云被屠的经过,泪水满面,覆手将镜中景象翻至被屠之后。
只见隐云鳞片骨肉飞舞散落,大泽中只剩了一副骨架上还嵌着额下一枚逆鳞,连素沉黑着脸,伸手取下逆鳞收入袖中,着令手下遍寻隐云遗物散落之地,务必找到龙珠。
众手下找寻半晌,一无所获。连素脸色难看至极,冷言吩咐:“再找!”
手下如泼水一般在黑夜中喧嚣散开,不一会儿满山漫野亮起了点点火把。
疲惫至极之后,仍然一无所获。有个手下献策道:“不若连这些血肉杂货一起敛回京城,回去慢慢找…….”
连素怒道:“放屁!要这些东西作甚!反正隐云魂魄已散,就让他的血肉曝晒于荒野,成为尘泥吧!”
连素怀揣着一片逆鳞带队收工。
连夜赶来的张翕对着隐云的遗骨一顿嚎哭,在收集了隐云的魂魄、骨肉、鳞片和龙珠,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大泽。
…….
人眼所不见处,跟着连素返京的一名小道士悄悄将半颗淡黄色的珠子藏在袖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