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笃笃笃!”
破旧但严实的小门,被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叩响。
“干啥滴?”
“掌柜的,跑散的牲口都找到了!“
显然,是看守坊市牲口棚的忠诚牛马倌,冒死来跟东主汇报自家货场的情况。
“哦,是二十五啊,你咋样?怎么不躲着,跑回来干嘛?快回去吧!”
里面的人问道,显然有些担心自家伙计的安危,但奇怪的是并没有让外边的人进来。
“俺没事,放心吧,我这身手可好呢!”
“马死了两头,最好的都在;两头惊了的骡子,一头割了喉咙,一头摔碎了头;牛有几头瘸了,但还活着咧……”
那个叫二十五的倌儿,说话似乎有些啰嗦,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堆关于牲口的话。
“好了,好了,知道了,看好这些,别让剩下的再死了就好!”
里面的掌柜似乎在耐着性子听完,然后随便交代一番,就赶快让那倌儿走了。
听着外边的脚步声渐远,好久也听不见有来回乱窜的兵,只听里面的掌柜沉声说道:
“发信号,放鸽子!”
“啾——噼啪!”
一道奇怪的烟花,在距离这处院落好远的街坊中,冲天而起。
不久之后,从东市附近的珈蓝寺中,飞出好几只鸽子。
它们,呼扇着翅膀,绕了几个圈,然后向城外的西南大山飞去……
这里,是灰影的据点之一。
那掌柜,分明是灰影东南分部的头——灰八。
四
杨义臣早就获知,谷阳城中已经发生了极为可怕疫情。
原本他计划要快速突进,除了捉拿要犯之外,还能挽救一些被蛊惑的将士生命。
但是两道密令及时传来,立刻就让他停下了所有针对谷阳城所谓的雷霆一击动作。
安兵,围困!
“围绕城池,用生石灰,圈出一条围绕谷阳城的封锁圈……”
“无论城里城外的谁人,皆不可靠近封锁圈一箭之地,否则一律用箭矢射杀!”
……
“从城内烟花信号炸响之日起算,需等足十五日再行入城,违者按谋反论处!”
……
仲冬十五日,大量防护得严实的医者,一队队小心地从洞开的谷阳城四门进入城中。
杨义臣对谷阳县城的正式接管,开始了!
谁能想到,曾经聚集近八万逆贼的谷阳城,代表大隋朝廷首发入城行使接管任务的,竟然是一群文弱的医者!
这,倒是开创了华夏有史以来,城池易手的先例!
还好,这是冬时!
城内战死、病死、冻死的人,尽管很多,但并没有发生严重的腐烂,否则可能演变成更为严重的瘟疫……
光是城中的累累尸体,官军就用了大概月余的时间去搬运和掩埋。
谷阳城外的霸王山山谷洼地,全都成了一个个万人坑。
至于沉积的厚厚血泥,徐州刺史府刺史赵昱几乎动员了谷阳县城及周边州县的官吏、老百姓,足足清理了三个月。
即使是到了千年之后,在阴雨过后的夜晚,街头巷尾还是能闻到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气!
据说,千年之后的谷阳县城改造,那些千年石块砖瓦全都拿去修葺了河流水道,而那下面的土壤整体足足挖去一米去做修建高速公路的土方。
为啥?
不这样,不足以彻底去掉血红腥气啊!
五
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宇文士及,以及封德彝等二十三人,被收管后解除了侮辱性装扮和体罚,开始单独关押和隔离。
一月之中,在大军中医者精心护理之下,一个个全部康复,又成了光鲜亮丽的样子。
接着,在一月后的某一个深夜,从京城的来的八个千人黑甲卫队,将其分别装入巨大的黑色箱子,分路运走。
即便如此,这八队护送大许朝最后残余人物的卫队,无一例外都受到了不明武装势力的疯狂袭击。
惨烈的恶战过后,双方的伤亡都十分惨重。
然而,等最后一个千人队骑士护送的黑箱被打开之后,胜利者无一例外的发现,里面的人尽管很像,但全部都不是他们想找的真人!
又双叒叕上当了!
一招引蛇出洞,让卫王杨子灿亲自调动布置的多路追剿大军,连续跟踪着反杀了一波又一波,清除不干净的趁机掺进去不少沙子……
六
傍晚,由卫王杨子灿亲自押送的无数艘南方贩粮商船,在大隋南方水军护卫之下,稳稳驶入东京城的新潭大码头。
夜色渐落,整个码头被严密封锁,安静而肃杀。
巨大的牛油火把,噼噼啪啪地燃烧着,将整个新滩码头深处的水军台照得恍如白昼。
首先,从一艘巨大的楼船上鱼贯而下的,是一队队精悍的骁果卫悍卒。
紧接着,一步步缓缓沿着接舷木梯而下的,正是大隋当今最具权势的卫王杨子灿!
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鞠躬抱拳行礼,虎贲郎将来弘等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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