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于如此偏远的地方,在这么大的帐子里,自然也没了什么随行的侍女下人。
但他,一点儿不显得束手无策。
而是以常年养成的军伍习性,很快就整理着东西适应起来。
他摸了摸床上的被衾,感觉有点潮,便抱起来走出帐篷,想找个地方晒一晒。
等出来之后,发现武士彟正招呼李瑗、韦挺、冯立等人,在营地里立桩子拉绳索。
武士彟看见李建成,忙笑着走过来,接果被衾说道:
“大公子,你自己怎么抱出来?”
“这草原上夜里湿气大,晚上多有露水,所以衣服被衾容易受潮,所以我正让人拉了绳子,晒一晒!”
“没事!信公,这些事我也干得!”
“这草原上的阳光,真好!”
“睡不着,出来晒晒太阳也好!”
说着,他也同武士彟一起,将自己的被子摊开搭在绳子上。
李瑗、韦挺、冯立等人抢着上来帮忙,却被李建成给拒绝了。
“都出门到外边了,咱们就别讲究,大家随意些才好!”
“对了,德圭,你让占叔给咱们做点面片吃,这一路走来,全吃干肉喝凉水了,腻得慌!”
李瑗听了,点头答应。
便三两下把手上的被子搭在绳子上,小跑着去找占叔了。
李瑗,字德圭,陇西成纪人。
李虎曾孙,北周朔州总管李蔚之孙,隋朝柱国、备身将军李哲之子,李渊的堂侄。
李哲多年前病逝,李瑗虽然袭封黄台郡公,但无实职。
前年,便北上太原,跟着李建成到处晃荡,算是他的死党。
这一次,又根据李渊的吩咐,跟着李建臣和武士彟西来陇右,洽谈军马之事。
占叔,全名李占,是李渊家的仆人,一直跟着李建成,照顾衣食起居。
这时,李占正忙着接管厨房,清点里面的东西,好为大公子等人,做上一顿家乡风味的饭食。
这次来的人不多,所以烧水、劈柴、伺候人的事,都得李占亲力亲为。
并且,外出的时候,这厨房的事情可不能轻易放给外人参手。
所以,李建成去他的帐篷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占叔帮他收拾伺候。
不一会儿,李占端着热水来到李建成和武士彟晒太阳的地方。
“大少爷、先生,快来擦把脸!”
说着,拧干盆子里的两快手巾,分别递给李建成和武士彟。
“占叔,这些事以后我自己来吧,咱们这次人来的少,大家的衣食住行可就全靠你一个人了!”
李建成用手巾擦擦脸,对四十多岁但看着很是健壮的老仆人说道。
“大少爷,没事的,我能应付过来。”
“你们先晒晒太阳,咱们的午饭,就吃羊肉面片汤,这里的主人,准备的东西可全活呢,真是周到得很!”
占叔接过两人的手巾,放到水盆中,洗一洗拧干,顺手就搭到了身边的绳子上面。
“嗯,虽然没见到这东主,但看这架势,绝对是豪杰之士!”
李建成笑着说道。
“这些人,都是累世做的贩马买卖,多与周围马牧、突厥、西域、羌人,有长期而深厚的关系。”
“钱财势力,都不可小觑!”
武士彟介绍道。
“嗯,信公说得有理,不知道这次能否与那背后大东主见上一面。”
“其实,能不能谈成这桩买卖倒是其次,如果能与之接上关系,将来也是我李家的一大臂助啊!”
李建成显然对此次陇右之行,有着清醒的认知。
在路上通过与武士彟相聊,知道了大西北许多贩马、养马的奇闻趣事、险恶江湖。
所以,像这次这么大宗的马畜交易,自然会吸引来无数和他李家一样的势力。
当公平竞争的时候,生意就变得既简单又不可控。
钱财价格是一方面,还会有许许多多的盘外招,也是促成最终交易的关键因素。
“大公子不必担忧,这次咱们相托的这马成,乃是世代做马匹生意的世家子弟。”
“他,在整个陇右河西具有极其深厚的背景,信誉也不错!”
“有他出面,咱们的这事就算是成了五成!”
“那东主估计是见不着的,因为这等大宗的民间交易,乃是朝廷违禁之事,算是杀头之罪!”
“我听说,这些马匹,来路多是凉州、删丹一带马牧,所以也是趁大总管杨子灿整饬之前,尽快脱手!”
“因此,这桩生意的关键,就是能不能一口吞下,价格动人!”
“无妨,咱们准备了大量隋通钱柜的交子,到时候尽管竞价就是!”
“是啊,这隋通钱柜的交子,真是好东西呀,这等生意,幸亏有了它才变得轻易!”
武士彟笑着说道。
交子,是前年隋通钱柜开始发行的一种存款凭据。
这种很像纸的东西,十分柔韧轻薄,上面的文字、图案就像是刻在上面,十分难以模仿。
最初,携带巨额铜钱的商人,常常将其存放在有保管业务的“钱柜”里面,而钱柜将会把存款数额填写在特制的纸卷上交给存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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