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枋莞尔一笑,看向吴殳,有些期待地问道:“我写得怎么样?”
吴殳实事求是道:“不怎么样,三句话没一句话是自己的,东拼西凑就不说了,八、七、六,有这种格律吗?”
苏枋抿嘴笑了笑,“现在不就有了吗?”
“你说了算。”
吴殳看似敷衍,实为宠溺地点点头。
苏枋不再执着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所以这些香火之力你还要吗?看着不太好消化啊,甚至有毒也不一定。”
吴殳点点头,笑道:“当然要啊,不要白不要嘛。”
说着,吴殳的视线终于落在铁铸人像手中拿的铁枪。
没想到自己少时精研枪法的其中一杆长枪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自己当初给它取了个什么名字来着?
吴殳想了想,自己少时好学,博采众长,也是见识过各种名枪,年少气盛,难免想要独树一帜,都是用枪势为其命名:回马、骑龙、铁牛、白牛、铁幡竿、扑鹌鹑、月儿侧、地蛇、腾蛇……
对了,是腾蛇枪!
吴殳上前一步,一把从铁铸人像手中抽出藤蛇枪,重拾少年兵器的吴殳顿感豪气干云,如同阔别已久的老友重逢。
一杆平平无奇的铁枪,如何能八百年不腐?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兵器对于武人来说,可以是锦上添花,也可以是雪中送炭。
吴殳这次来,还真是赤条条的,啥也没带,也就是刘景抟客气,硬塞了点灵气给他傍身,但这会儿也祸祸的差不多了。
这杆腾蛇枪若是跟自己去了化外,再找一些胎光碎片点化灵慧,未尝不能成为一件品秩不低的灵器。
吴殳也算不虚此行了,本来只想着故地重游的,然后是得了一笔不小的香火愿力,再是找到一把自己曾经的配枪。
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八成不是意外之喜。
吴殳却是转头,直接对着苏枋说道:“你先走吧。”
苏枋却是面露不悦道:“这就上赶着叫我走了?”
吴殳点点头。在他生活的翼朝之时,岭南之地有三支军备,禁军、厢军,剩下便是民军,也称之为枪手。
因为没有正式俸禄加上调遣频繁,所以一些家境富裕的民军常喜欢花钱招人顶替服役,渐渐地枪手就成了拿钱办事的代词,与捉刀无异。
所以吴殳觉得自己现在也是个名副其实的枪手了,替天老爷出手对上李且来。
枪手枪手,有枪有手就足够了,自然不需要婆娘了,所以吴殳才会挥挥手,毫无眷恋地叫苏枋离开。
苏枋面上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轻声道:“好啊,那我可真走了啊,刚好,我也打算故地重游一番。”
吴殳闻言面色一僵,眼底略微闪过一丝异色,心道,你一个扬州出生的小瘦马,能去哪里故地重游?
去给我头顶添点绿吗?
吴殳无奈,只得好声好气说道:“让你走是因为李且来要来了,没有别的意思。”
苏枋撇了撇嘴,有些忿忿道:“这李且来也真是的,那边这么多仙凡乱战他放着不管,干嘛非盯着你啊?你们也没有什么交集啊。”
吴殳有些自负笑道:“这不是与我分出胜负之后就乾坤既定了吗,只要是我输了,就算李且来只剩下半成实力,那些谪仙人照样翻不了天,他大可以慢吞吞收拾残局。”
苏枋有些担忧道:“那你保证能赢吗?”
吴殳想了想,说道:“难说啊,有句话叫朝闻道,夕死可矣,我这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和他的武道自然就没法好好切磋了。”
苏枋摇摇头,不再操心这事,“那我真走了啊?”
吴殳点了点头,柔声道:“走吧,走远些,可别去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
苏枋这回没有使性子,只是乖巧应声,“知道了……”
在苏枋走后,吴殳没有留恋,也是取走腾蛇枪,看了一眼那座和自己没有一丝肖似的铁塑像,没有一丝留恋地走了。
从任何方面来说,吴公铁枪祠都能算是一间淫祀,所谓淫祀,就是妄滥、不当祭、不合礼制的祭祀。
儒家恪守礼制,说淫祀无福,要是在化外,其实这种未列入祀典的寺庙的香火都是有毒的,但罕见的,这铁枪祠其中香火愿力还算精纯。
毕竟他吴殳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天神地只,也没有传说他是什么有求必应的神仙菩萨,所以这些年来来祠里上香的人大多无所求。
在吸收了香火愿力之后,吴殳也了然,上香之人从离朝开始,便基本是武道精诚者,有些拎得清些的,还不忘咒骂他故弄玄虚,弄一个根本没有一品的武道六品出来,叫无数武人孜孜以求却无法戳破的弥天大谎。
不过武人习武,大多精诚所至,拳拳服膺,最做不得假,故而即便是毁誉参半的香火也还算纯粹,只是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罢了,只能说成也是那篇《铁枪赋》的虚张声势,败也是那《铁枪赋》的无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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