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同招贤榜一样震惊全国的消息重磅袭来。葛荣自称天子,国号大齐,年号广安。加封任褒为尚书仆射,代人张保洛“为领左右”,燕州任延敬为侍中并封王,怀朔镇乌丸酋帅王基为济北王、宁州刺史,辽东季虎为清河太守,河北大族杜纂为常山太守,代人田怙为广州刺史,怀朔镇豪强潘乐授京兆王,可朱浑元仍为梁王,武川宇文洛生为渔阳王,葛苌为乐陵王,河北大族卢勇为燕王。同时提拔好多人委以将帅,包括武川宇文泰、怀朔韩贤、代人张琼、代人贺若统、以及独孤如愿、任祥、韩楼、赫长等等等等。
元渊在前线,最先接到消息,立刻传书朝廷,同时召集各营都督紧急召开军事会议,商议对策。于谨道:“葛荣称帝,明显带来两个信号。第一,葛荣已经深得叛军的拥戴,并取得绝对的领导权,他为了笼络其他头领,许诺了诸多官爵,使得叛军暂时空前团结,从叛军的高级臣僚可见一斑。第二,既然称帝,那么他们今后的战略部署应该从攻城掠地烧杀抢掠,变成步步为营,并寻找州城为依托,我分析,下一步他们的主攻方向,一个是瀛州,一个是定州。瀛州向来为杜洛周所觊觎,但因为幽州、范阳没攻克,无法南下,正好是葛荣的机会。而定州离左人城很近,葛荣志在必得。葛荣叛军刚获大胜,又建立国号,急需一个州城为都城,所以此刻他们必然要袭击两处。我们在此地苦守已没有意义,应该协同二州防守。如果坚持一段时间不让葛荣得手,叛军的粮草、军需得不到补充,各营必然自乱,甚至还会与杜洛周因为给养问题而内讧。所以我们的战术还是以坚壁清野、扼守要地为主,只要把叛军限制在定州、瀛州之间,时间久了,必能趁叛军内乱,分化瓦解,再次扭转战局。”
于谨的话带有战略眼光,和之前元渊的总体部署一脉相承,各个大营的都督、别将都说不出来反对意见,毕竟征北军新败,军心不稳,应该谨慎。
元渊见大伙没有意见,便道:“既然大伙都同意,我建议,还是按之前的部署,请右都督裴帅分兵驰援瀛州,与瀛州元宁刺史互为犄角协同配合。请元液都督暂时代理左军事务,随中军一同挥师西进定州,等待朝廷有新的安排后,再做左军的安排。我之前已经向朝廷辞职,由融帅接替,奈何变化突然,所以我还要上奏朝廷,请求下一步安排。这期间,请毛谧都督暂时代理中军的事务,一切全待朝廷的命令吧。诸位如果没意见,我们即可拔营行动。”
一声令下,各营军队怀着紧张、无奈、以及别有用心分兵行动。临别,元渊拉住裴衍的手道:“裴帅,按理融帅薨逝,你我更不该分开,奈何瀛州地处葛荣和杜洛周两面夹击,不容有失,且定州瀛州两相呼应,也能给叛军震慑,故而麻烦裴帅往复。另外,前敌之事,还要裴帅多与我和朝廷及时联络,务必让朝廷随时掌握第一消息,并保证随时支援。”
元渊一语双关,裴衍知道含义,道:“大都督放心,我们一定互通消息,朝廷那边,我也一定如实禀报,绝不让大都督蒙受不白之冤。”
众人拱手而别,行军半日,刚临时歇脚做饭,手下叱列伏龟和若干树利周两位酋帅领着随从来到元渊驻地。元渊一见,心头一紧,道:“二位都督来此有何要事?是有葛荣军情?”
叱列伏龟和若干树利周俩人互相看了看,前者无奈道:“大帅,不是葛荣的事儿,朝廷太尉府发来公文,十万火急,说是平州刺史王买奴上报朝廷,就德兴又反叛正进攻平州,太尉元悦依照大司马元雍命令,抽调我们二人率本部军马驰援。”
元渊暗自叹口气,知道这是朝廷逐渐消解自己的兵权了。不过还是关切道:“去平州要穿越杜洛周的防区,二位都督一定要小心。此外,就德兴反复无常,十分狡猾,需格外注意。”
若干树利周实在忍不住,道:“大帅,你要小心,我看朝廷这是要鸟尽弓藏,妈的,鸟还没尽呢,就等不及了,您还是早做打算,融帅阵亡的账,估计是要算大帅头上了。”
元渊道:“无妨,大将血洒疆场马革裹尸幸也,我没能挽救危难,承担罪责也是应该的,倒是二位都督,山高路远、更无外援,一切小心。”
叱列伏龟道:“多谢大帅,大帅要有个准备,我听说陆续还要从你这分兵抽调军马。”
元渊道:“我知道,等大军到定州,我把兵权交到杨津行台,自然就一身轻了。”
俩人告辞,元渊也没心思继续行军,安排扎营。果然,没等到晚上,杨暄和几位别将过来汇报,他们也接到军令要调防离开,说是齐州混乱要支援。同时温子升拿来军报,朝廷传来消息,尚书省门外张贴招贤榜捉拿于谨。元渊看罢,长叹一声,安排去请于谨。
于谨很快从先锋营过来,一看大伙的神情就知道出事了,接过温子升的传信看完,对着周围几人轻笑道:“各位都督,你们怕是也留不住了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