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你们兵部有何意见?”
元悦道:“朝中已无良将,不过我们调阅档案,发现有一位贤臣,文武兼备,随军履历丰富,可堪大任,微臣向大司马汇报后,丞相也觉得可行。此人就是辛纂,现在征北军东北道行台任长史,前段时间因有疾病,想告病回京,正巧谏议大夫职位空缺,临淮王元彧推荐他担任,因为骠骑大将军一直挽留,因此还在军中未归。”
辛纂最早曾是太后的老相好清河王元怿的手下,太后一下子回想许多,道:“辛纂爱卿在太尉府政绩斐然,又屡次跟随元彧、李崇、元渊出征,多有功劳,现在还是行台长史是有些大材小用。罢了,也该让他独当一面,既是太尉府的老人,我同意太尉的推荐,东平王你看该封个什么官合适?”
东平王、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元略出班道:“微臣以为,可为为持节、兼尚书左丞、南道行台,这样既延续他官职的长项,又能临机应变,主持大局。”太后点头,看看小皇帝,元诩继续蛰伏,百依百顺。辛纂的人缘不错,升官自然没人反对,虽然是从元渊手下继续抽人,元顺、郦道元等大臣却无法反驳,这事儿就算定下。
御史中尉郦道元气不过,出班道:“微臣有本启奏。秦州战场,莫折念生投降齐王,萧宝夤派崔士和大人入天水接管政务,并派大都督雍州刺史元修义和小陇都督高聿负责接管军事。怎奈,元修义迟迟徘徊在陇口而未入秦,致使莫折念生再叛,并联合胡琛害死崔大人,而胡琛手下万俟丑奴还偷袭吕伯度让吕刺史阵亡,至此征西军好不容易赢来的战果得而复失,不得不退守泾州,现在两路叛军气势正盛,大兵压至泾州边境,占据十分被动。这一切都是元修义等罪过,微臣恳请弹劾元修义。”元修义也是皇室宗亲,算个大贪官,与保守党成员的关系千丝万缕,但郦道元的弹劾有理有据,这些人无法反驳。
这时,太仆寺少卿元周安出班道:“太后、陛下,郦大人弹劾,确实说中微臣父亲的罪责,微臣也认可正确。但家父也有隐情,此次之所以徘徊不进,实在是他病重难行,刚从军中传来消息,家父已经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微臣今日上朝正要请假去秦州探望,如果不顺利,恐怕连见家父最后一面都不赶趟了。”这段话真有力,以退为进,直接翻盘。
元修义病危,这下性质不同了,属于忠于王室坚守最后一刻。不但弹劾没法继续,还得安抚元周安,让他尽快出发,并安排相关部门抚恤,元周安谢过匆匆离开。
元悦看看郦道元,虽然郦道元的奏章作废,但元悦还是很生气,他看看徐纥。徐纥出班道:“微臣启奏,兵部转门下省奏章,其中骠骑大将军已经再次递交辞呈,鉴于朝野都在议论元渊停兵不前、私通叛军、贻误救援致使元融捐躯等事,兵部建议元渊就地停职,派官员到前敌查办,中书省请太后陛下圣裁。”哄!这事儿敏感,立刻引起议论。
元顺出班道:“微臣以为不可,城阳王所提的罪责,都是议论和猜测,尚无证据。目前叛军僭越称帝,正是需要狠狠打击其气焰的时候,如果撤职查办前敌总指挥,不正助长了贼寇的气焰了吗?依微臣意见,这时候不但不能查办,相反还要安慰鼓励,让前线在失败的沮丧中重新振作,总结经验不足,争取再战反败为胜,扭转战局。”
元徽出班道:“东阿公言之差异,章武王中计遭伏,必然有人通风报信,而且还是孤军深入,各路大军都跟丢未能驰援,我们军机处重新模拟了一下战图,各军营与白牛罗城最远也就三十余里,可偏偏把章武王弄丢了,这简直匪夷所思,若说其中没人私通叛军,有谁信吗?退一步说,骠骑大将军没有证据与此事有干系,可部下于谨,据调查,他反复往来于敌我营寨之间,能说他没有嫌疑?否则妥妥的纳降,怎么变成诱敌深入了?!”
尚书省外的张榜已经沸沸扬扬,于谨一下子变成风云人物,计策狠毒,一石二鸟,就等着于谨自投罗网,偏偏让元顺、郦道元等有苦难言,十分纠结。正这时,殿外侍从进殿奏道:“启奏太后、陛下,于谨只身前来揭榜!”于谨来了?众人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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