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最后又把问题抛给了盼儿。
主要酿酒人没说话,他们再怎么张罗的欢也无用不是!
盼儿拿出一支细细的毛笔,在木片上写着算着。
最后抬头揉揉脖子,吐气。
“好了,我来说一下。”
其他几个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盼儿:“是这样,现在这个季节的话,天气太冷,有两成风险是酒会受冻。
还有一个问题是酒坛子涨价。
那么优势是,现在粮食多,价格略低一些。
但是因为外边在打仗,这一条也算不上。
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尝试自己做酒桶。”
“啊?”
“啥玩意儿?”
“嗯?咋了?我好像没听懂。”
别说周清潭了,习惯盼儿说话的自家人都很懵的啊。
盼儿只能详细解释道:
“你们来看嘛,烧制的酒坛子既笨重,又容易破。
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不是吗?
那咱们换一个方向,等六弟回家,让他帮咱们做个酒桶的模子。
新村那边要来好多人,大哥,他们吃喝怎么办?”
叶青竹皱着眉头,紧紧绷着嘴角道:
“我找熊里正和万叔都商量过,准备借粮。”
盼儿:“可你们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对不对?
咱们老大湾的人家,再怎么难过,挺到明年春暖花开还是没问题的。
新村那些人,比咱们当初可能还不如。
酒桶的事,不如交给他们做。
阿清哥算一下酒坛子本该花费多少,分给他们买粮食。
三哥记账,这是酒铺的成本之一。
大哥那边压力也小一些。”
菱角拍着双手赞叹:
“妙啊!
没想到平时呆头呆脑的,有事儿真有七窍玲珑心啊。”
盼儿涨红着脸拦住瞎嚷嚷的二姐。
“你快别说了,什么呀,多丢人……”
雅儿歪着小脑袋道:
“五姐害羞什么?
这个主意我觉得好好呀。”
叶青竹眉目舒展,也笑着道:
“我也觉得盼儿这个想法挺好。
木桶搬运要省时不少。
阿清,你的想法呢?”
周清潭想了下,怎么都是花钱,能匀给最急需的人用来活命,他也没什么损失。
“五妹子,你确定,你的酒装进木桶,还有现在的味道吗?”
哪知盼儿摇头:
“不确定。
小时候在南边,我们会用竹筒装酒。
时间久了,甚至还有一种竹香。
但是这里又没竹子。
能用来替代的,又结实的,也就是木头了。
所以这一两天,咱们就得着手试一试。
也不用太久,现在到年三十的时候,我就能知道个大概。”
周清潭:
“那好,我家山上有棵梨树好像不行了,回去问问我爹伐了它。”
菱角紧着道:
“我,我知道咱们后山有几棵桑树,砍回来试试。”
堂远连忙道:
“哎呦我的二姐,你可留点枝桠啥的。
别明年村里的小孩儿找你算账。”
菱角反问道:
“我是那么心里没数的人吗?”
堂远不说话,他提醒一下就行,二姐要是动手,大哥现在可没办法拉架。
雅儿倒是还提了山上的松木、椴木、橡木这几种。
盼儿算着时间,就怕来不及。
堂远现在反而没那么急了。
“没关系的,咱们慢慢试,将来也用得上。
如果木桶真比坛子好用,咱们以后就做那个最特殊的。”
商量定后,周清潭提出告辞。
“天都黑透了,要不你就在我家凑合一夜。”
叶青竹今天还挺累的。
棚屋那边大体框架已经搭建完成,只差最后的盖顶。
只要不遇上大风雪,这种棚屋临时住上三五年都不成问题。
熊初默私下答应他,说尽量给他挑好人分过来。
对此他倒是可有可无吧。
什么人没见过?只是他懒得管。
真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闹事儿,他还有柳承最后兜底呢。
这个捡来的兄弟,成了他的后盾。
四承子,可是好久没回家了。
县衙再忙,也得让孩子回家过年吧?
周清潭第一次在叶家留宿,这么多人住在一个房间,他还是很新鲜的。
甚至隔壁房间姐妹三个说笑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叶青竹在想念柳承,想六子。
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堂远和周清潭轻声说着年后的大致计划。
福禄为了方便去县城,这段时间又住回桃李庄。
他的往返,使桃李庄的人渐渐喜习惯,梁半仙儿家多了一口人的事实。
柳承则依旧住在那间小门房里,没日没夜的忙。
偶尔杜家人会过来送他的衣裳,顺便带一碗饭菜给他。
多少个寒风呼啸的夜里,柳承就着热水,吞咽邻家的善意。
两个县的人口丢失数目加起来,快赶上马宗纬收容流民的一半之多。
于亮觉得这是他为官期间的奇耻大辱,必须把丢了的人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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