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竹被她咦咦咦烦的没办法,深吸一口气道:
“你们两口子先回去,把卢换叫来吧,我有话问他。”
卢老头一脸紧张地问:
“婚姻大事,我们当爹娘的做主就行了。”
叶青竹哼了一声:
“也就是说,卢换根本不知道你们俩自作主张呗?
伯娘,你别哭了,事儿不说明白,哭一年也没用。”
妇人抬袖子抹泪,这才说出实情。
这事儿要从那次卢换被逼着送税布说起。
西屋的菱角咯嘣咬开一颗榛子,舌头灵巧的把仁跟壳子分开。
含糊不清的跟村里人说闲话。
大过年的没事儿干啊,卢家能怎么?还不是卢换的亲事!
叶青竹几个,甚至都不知道冬月和腊月怎么过的,一年就那么结束了。
“二丫头啊,你是不知道,啧啧~”
另一个人又说了:
“当初明月她爹娘还不够一说道的?这卢家的亲家,哎呦呵,更厉害。”
堂远递上一把炒熟的松子追问着:
“怎么个厉害法儿啊?”
卢换他娘哭得双眼通红,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青竹啊,我家老三,整个野鸡岭镇都知道我们两口子宠他。
可不是让人这么祸害的。
以后……还让不让他带脸出门了?
欺负人,实在是欺负人!”
西屋菱角几个不约而同的露出惊讶神色。
不可能吧?卢换未过门的媳妇,怀了??
人娘家来催婚不止一次了,但卢家一家子嘴紧像蚌壳。
菱角道:
“嘶~难道那屋的俩人,是求我大哥出面退婚的?”
堵在西屋的有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背后说人闲话毕竟好说不好听,声音都小小的。
“谁知道呢,等会儿让你家两个小的过去溜达一圈看看,别让卢家把你哥坑了。”
六子默默提鞋,穿过人堆儿到东屋门口听着。
叶青竹听完之后久久不语。
卢家是吃了个哑巴亏呀。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种,死活要算在卢家脑袋上。
这两口子虽然说的斩钉截铁,但人心难测。
他得听听卢换的说法。
“六子,你进来。”
福禄吐了下舌尖,推门进屋。
“去给伯娘弄点洗脸水。
顺便悄悄喊你三哥过来。”
对门那边还在猜,孩子是不是卢换的,啥时候怀上的?
“本来就到了成婚的年纪,也经过媒人说合了,咋就这么等不急呢?”
“哎呀还说,没尝过腥味不惦记,你敢说换了你,你就忍得住?”
闫王氏轻声咳了下:
“孩子们在呢,有点正经样儿。”
呦,可不是嘛!
话题拐到叶青竹身上,徐家婶子本来是好心,想着谁家亲戚要是有合适的姑娘,帮着给青竹说一说。
但大家都不接这个茬儿。
还不是当初砍了飞龙寨土匪闹的,什么名声都有。
也不知道村里谁大嘴巴长舌头,好好的一家孩子,别的村都以为叶青竹靠动刀子占了大湾村呢。
福禄在堂屋听得清清楚楚。
扬声喊了三哥出来。
柳承着急赶回县城,所以这些热闹他都没赶上。
“老三,去把卢换叫过来。”
堂远领了大哥的差遣,什么也没多问,直接出门。
问啥呀问,西屋的小话听了一脑门子,连他都想知道真相。
西屋的人,差不多都在叶家上了一趟茅房,谁都不想挪屁股走。
不用串亲戚,不用干活儿,东拉西扯也得在叶家待着。
叶青竹可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卢换了。
这人走进来,颓丧的样子,老了十岁似的。
“村长。”
叶青竹给堂远使了个眼色,堂远会意,劝着卢家的老两口先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少年,一个伤着坐着,一个丧着站着。
“坐下说吧。”
卢换看见娘那双哭过的眼,就知道叶青竹为何喊他来。
这事儿,难以启齿。
最终爹娘还是找了他。
他知道了,叶菱儿也该听说了吧?
她更有话来讥笑他了。
叶青竹直截了当问他:
“这屋里没外人,我让六子守着门呢。
你直说,孩子是不是你的?”
卢换摇头,越摇,头越低。
下巴紧挨着胸口,叶青竹坐在炕上,只看见他一个乱糟糟的头顶。
叶青竹叹气,这还是当初那个鼻孔朝天、倍受家人谦让宠爱的卢换吗?
“抬起头来,我不是审问你的。
你把事儿跟我详细说说,我才能想办法帮你。”
卢换满眼惊愕的抬起头,直愣愣看着叶青竹问:
“你帮我?你愿意帮我?”
叶青竹纳闷儿道:
“你要是真认了这事儿,丢整个大湾村和新村的脸面。
只要你发誓,错的不是你,孩子也不是你的,我就想办法帮你。”
卢换双手扣在脸上,嘴唇哆嗦着。
“我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也不能说我十成十一点错没有,但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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