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连晨的举动,穆芣苡能够理解,因着当初她看到楚逸魂飞魄散时一样将小阿锦交给紫玉后便不顾一切闯入上古杀阵中。
但理解是一回事,在这些理智之外,她更在意的还是楚逸。这种情绪其实很矛盾。
“母亲请喝茶。”
连晨缓缓止住哭声,将泪擦干,而后起身,“芣苡,母亲要感谢你,谢谢你能够陪在小逸身边,谢谢你给楚家生下阿锦这么乖巧的孩子。”
说着就要给穆芣苡鞠躬,被穆芣苡侧身躲过,“母亲是长辈,此是媳妇的敬茶礼,断然受不得母亲这样的大礼。”
连晨一顿,她是真的想要谢她,倒是忘了这一茬,“是母亲的失误。”接过她手里的茶,喝下。
坐在一旁的小阿锦适时起身,对楚逸和穆芣苡行了一个标准的楚家嫡系弟子朝长辈行的礼,“阿锦恭贺爸爸妈妈新婚大喜。”
因着小阿锦的举动,穆芣苡适才有少许波动的情绪突然便归于平静。柔和浅笑,“多谢阿锦。”
说着伸出手,小阿锦便起身朝她走来,一下扑进她怀里,“妈妈,阿锦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妈妈,这一次别再丢下阿锦一个人。”
穆芣苡抱着他的手一顿,小孩埋头在她颈间,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她颈间,穆芣苡喉头一哽,眼眶也红了。
抬手抚着他的长发,“嗯,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往后我们一家人会一直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看着他们母子,楚逸的心口也堵得难受。
若非他的失职,又如何会让他们母子有此遭遇?
须臾,从穆芣苡怀里将小阿锦抱过来,小阿锦小小的手臂环着他的脖颈,许是不想让旁人瞧见他脆弱的一面,便将脸埋在他肩头调整情绪。
楚逸一手抱着小阿锦,一手牵着穆芣苡。
敬茶礼结束。
然不管是高台上还是底下,都已有许多人红了眼眶,他们之中许多人都不明具体情况,就是觉得小孩适才那句话听得人心里难受。
底下席位上,许絮默默擦着眼泪,“子衿,你大家与你姐夫走到今天可是十分不易?”
问完,才看到一旁的穆子衿眼眶也红了。
许絮和很多人一样,听不懂穆芣苡和楚逸适才敬茶时说的那些话具体是什么意思,却能勉强明白,他们能走到今天是历经许多生死的。
穆子衿调整好情绪,语气很是怅然,“是啊,十分不易。”
其实何止是用“十分不易”就能说清的。
近旁的柳珊珊已泣不成声,吴越一边安抚她,一边神色复杂的看向高台上站着的一家三口。
黎明将纸巾递给王笛,神情也有几分恍惚,穆芣苡岂止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甚至连她都经历过哪些事,在他们听来都完全是陌生的。
从高三毕业到现在,大学四年,毕业后两年,统共也才六年,一个人竟完全变成如此陌生的样子。
曾芳芳和潘之华对视一眼,自穆芣苡治好曾芳芳的腿,两人便知她的不寻常,然此番见此,心中还是很不平静。
要说最懵的,还是楚逸那一众兄弟下属。
唐初问:“我怎么觉得老大和嫂子之间的经历很是非同一般?又是救命又是死劫的,你们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几道目光停在何呈欢身上,看得何呈欢一阵莫名其妙,“你们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不知道,但他已大抵能猜到一些。因为让他莫名有种熟悉感的胡澜是穆芣苡的人。一见钟情他信,可他不信这世间会有无缘无故的熟悉。
何呈欢这么一说,唐初骤然想到缪景凡好似一开始就和穆芣苡很熟悉,便定定看向他,“阿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先别急着否认,我知道你一定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初嫂子来唐人影视签约时,你就特地到我的办公室看过戏,分明与嫂子早便认识,却不提醒提醒我,让我得罪了嫂子险些倒大霉。”
见一双双眼睛盯着自己,缪景凡淡淡挑眉,“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表哥的命格和死劫能破与大姐脱不开干系么?适才那一番敬茶也很简单,在这件事上道林前辈和黑龙紫玉都出过力,大姐那是在感谢他们。”
唐初一懵,“等等,你适才称呼嫂子什么?大姐?你不是该叫表嫂?你又不是穆家那几姐弟。”
几人统一鄙视的看唐初一眼,还是肖河先开口:“老唐,我说你不是吧?我都知道阿凡已领着子衿妹妹回缪家见过家长,你还不知道?”
唐初嘴角一抽,他还真不知道,“阿凡,可以啊!不声不响的。”
缪景凡眼皮一抬,“不知是谁不声不响就和顾家把婚都订了,居然都未知会我们一声!”
唐初一噎,这就尴尬了,他当初也是趁热打铁,大家都在忙,所以老太太陪着他一起去顾家登门拜访后,他便直接把婚事定下了。
干咳两声,“你别转移话题,我是在问你话呢!你适才那个回答与没回答有何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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