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一直迎出去三里多地,列开了仪仗队,吹吹打打。
武王杨芳所带人马也来到近前了。
李密一看,原来见过武王杨芳,但是几年不见,哎呦,老多了。
武王杨芳须发皆白了,看这年岁也已然奔七十去了。苍眉朗目,那真如同掰了角的苍龙、掉了牙的猛虎一般,身穿长服,头戴幞头,身穿圆领紫袍,脚蹬乌皮六合靴,连宝剑都没配。按说武王杨芳那应该是元帅打扮,顶盔贯甲。但今天,就像平常出门会老朋友似的。身边带着随从,虽然也都佩带着刀枪,但,也是一身便装,也没有顶盔挂甲的。而且这么一数,也就带了八个随从。另外,后面两个在马上还担了一些礼物。
一看李密在那里列开阵势迎接,“哎呦!哈哈哈哈……”离多远武王杨芳在马上就拱手,“玄邃!别来无恙乎?”
李密坐着逍遥马,有人打着九曲歪把黄罗伞。李密今天,好家伙,跟人家武王这么一比,显得有些尴尬。怎么呢?一看人家武王杨芳就像会一个朋友似的,串门儿来了。李密呢?倒有点像隆重的示威,穿着豪华礼服。但是,这种尴尬也就是一瞬间。随之,李密就告诉自己:我就应该这样!这才叫跟大隋分庭抗礼。我就该给他示示威!所以,李密在马上也笑容可掬:“哎呀……老王爷!久违了,久违了啊!一别数载,您老可好啊?”说着话,命人往前牵马。怎么呢?我是皇帝呀,得给我带马呀。往前带了带马,两个人马打对头之后,李密表示客气,先由打马鞍桥上跳了下来。
这时,人家的随从也过来把老王爷的马牵住,人家先下了马,扶着老王爷武王杨芳也下了马。
“哎呀,玄邃……”
“王驾千岁……”
两人往中间一凑,四只大手是紧紧握住,来回地晃动。好像挺激动的,多少年不见了,老朋友似的。
好像这武王杨芳眼珠都含着泪似的:“玄邃呀,哎呀……你是越活越精神喽。你看看老朽我呀,已然土埋到脖子了。指不定哪天,嗨,我就跟你见不着了……”
“哎呦呦呦呦……老王爷,您这是哪里话呀?您是大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大隋全仗着您呐,您可得好好活着,千岁千岁千千岁呀!”
“哦?哈哈哈哈……”
您看,政治人物在一起,逢场作戏呗,谁都知道彼此心里头对对方恨之入骨,恨不能,“噗!噗!”捅对方几刀子。但是,表面上,亲哥哥、密弟弟,这个温馨呐。
李密赶紧地用手做了个请式:“老王爷,专门地给您预备的七宝车呀!请老王爷登车!容密亲自与王爷驾驭!”
“哎呦,那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呀?来来来,上车,上车……”
这时,鼓乐班子,“伊利哇……伊利哇……”“咚咚!咚咚咚……”鼓声震天。鞭炮,“噼哩啪啦……噼哩啪啦……”也不知买了多少挂,反正今天全放了。
车辆带着老王爷往西魏营中一走,两旁列立五百年轻的军士,有的手里拿着长矛,用长矛往地下墩,“嗨!嗨!嗨!嗨……”有的呢,拿着盾牌、拿着钢刀,用刀往盾牌上拍,嗨!嗨!嗨!嗨……有的呢,拿着斧子直喊:“威!武!威!武!嗨!嗨……”这也是给武王杨芳示威呢——看看我们的兵势如何,让你检阅检阅。
“嗯!嗯!”武王杨芳坐在车上频频点头,“玄邃呀,不愧是你带领的瓦岗军,驰骋疆场,无人能敌,一个个的都跟小老虎似的呀。哎呀……你是怎么调教的呀?我怎么就调教不出来这么多的精兵呢?”
“哎——老王爷,您过誉了!谁不知道老王爷乃是大隋朝的武王呢!能够赐您个‘武’,就说明老王爷手下之人能征惯战呐!”
“哎呀……咱俩呀,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啊,哈哈哈哈……”
就这么着,李密亲自赶着车把武王杨芳接进了西魏大营。这不算低自己,反倒是显得自己礼贤下士,显得自己心胸开阔。
就这样,把武王杨芳接到了中庭宝帐门口,李密这才扶着武王杨芳由打马车下来,走进中庭宝帐,让武王杨芳上座。
武王杨芳哪肯:“哎呀……我是客人呐,主不离位呀!还是玄邃您坐主位吧!给我搭个座也就是了……”客气一番,坐下了。
李密又给武王杨芳介绍:“这是大帅秦琼、军师徐懋功、程咬金……”
“哦,哦,哦……”武王杨芳连连拱手,对谁都那么客气,对谁都说几句客套话呀。
客气已毕之后,武王杨芳一拍手,手下从人捧来了几件礼物,“玄邃呀,多年没见,没想到咱们在这个地方以这种方式见面了,我欢迎你来呀。看见没?这是颍川的名特产,哎,没什么好东西,我让人呢,采办几盒,给大家捎来了。啊——大家尝尝鲜儿,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别说老头子我吝啬呀……”一句话,大家伙全乐了。
“哎呀……”李密也说:“老王爷,您真是客套啊,我也给老王爷准备了一件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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