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担心。”
村长抬起了头，平静地说道：“张家的这个儿媳妇肯定留不住，名声也坏掉了。”
“这事……”
红梅婶子表情有些复杂，“真不知让人说什么才好。”
“张家太过了。”
村长眯了眯双眼，“沈素素没有什么过错，把人折腾成这样确实不像话，不给沈素素留条活路，她选择离开也正常。”
“主要还是杨知青这丫头……”
红梅婶子说到这件事情的主要人物，不禁皱了皱眉头，“虽说她是好意帮沈素素撑腰，毁了她婚姻也是事实。”
“你这话说得有些偏激。”
村长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真正毁掉这门婚姻的人是张家人，尤其是张志明这小子才是罪魁祸首。
换成是我女儿被欺负成这样，老子不打断他狗腿就跟他姓。”
“张家也是做得太过了。”
红梅婶子想到沈素素的模样，心里也很不舒服。
换成自己的宝贝女儿被磨搓成这样，自己也不会放过张家人。
忍不住又道，“离开也好，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沈素素恐怕也撑不了几年。”
“这也是大家都没有出声的原因。”
村长又吸了一口烟，慢吞吞地说道：“静瑜丫头和书珏丫头说得不错，沈素素没做半点对不起张家的事情。
如今沈素素情愿婚离也要离开张家，可见是真的伤透了心。”
“说起来沈素素的性子还算不错。”
红梅婶子不禁感叹起来，“不管是夺走她代课名额，还是伺候他们一家老小，或是生下儿子照顾孩子，这丫头做到身为儿媳妇的顺从和贤良。
村里人都看在眼里，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这丫头不算特别聪明，不过品性不坏。”
村长放下水烟筒，端起了茶杯。
喝了一杯茶水润了润喉咙，又道：“要不然当初张福才（张大队长）也不会同意让她进张家的门。
张家长孙夭折虽说是意外，谁不知道是张志明他自己造的孽。
为了保全他的名声，硬生生把责任推到沈素素身上去，大家心里不耻张家人的行为，却仍然能接受。
只是张家人竟然还迁怒沈素素就有点过分了。
夏冬草用婆婆的身份磨搓她，张志明这个不是东西的家伙竟然还动手打她，真是往死里折腾。
明明才二十出头的人，在短短的一两个月被她们母子折腾三四十岁的模样，真是造孽。”
“丧子之痛，身为母亲的沈素素承受更多。”
红梅婶子轻轻摇头，“张志明这小子不仅没有安慰她，还对她拳脚相加，简直是畜生不如。
他要是对沈素素多安慰一些，多护她一点，起码能让沈素素心里还有些希望，而不是现在变成了绝望。”
“典型的小人。”
村长见识的人多了，眼底闪过一抹不屑，“他自己做错事，有愧面对沈素素，他放不下脸说软话，只能跟他母亲一样蹂躏沈素素。
谁叫沈素素的娘家不在春南县，就是想找人撑腰的人都没有，自然往死里虐人家。
张家人都是一样，觉得沈素素的娘家不在这里，他们想怎么就怎么样，毫无顾忌便把人折腾成这副模样。
可惜他们还是撞到铁板了。
沈素素是下乡知青，知青们见到她如此受凌辱，自然会有一种感同身受。
何况静瑜丫头和书珏丫头见识和阅历皆不凡。
身为女子的她们能忍到现在才出手，已经算不错了。
这回张家不仅丢了脸闹了个大笑话，连沈素素这个听话的儿媳妇也脱身离去。”
“他们活该。”
红梅婶子忍不住咒骂了一句，“真看不出来夏冬草这个女人是那么狠心的人……”
……
似类的对话，在水布村各家都出现。
尤其是那些当婆婆的人，习惯对自家儿媳妇横眉竖目的她们难得露出和善的嘴脸。
谁也不想自家儿媳妇闹腾起来，否则丢脸的肯定是她们。
次日。
沈素素和张志明真去办了离婚手续。
两人离婚在镇上掀起了小小的浪花。
毕竟这个时代离婚的人太少了。
水布村却平静极了。
根本无人再提起这件事。
离婚后的沈素素仍然努力干活。
张家的人也没上门来打扰她，也算是彻底断了过往。
沈素素整个看起来精神很多，仿佛又年轻了几岁。
时间一晃而过。
大表哥张文卓拉了一车煤炭过来。
同时告诉林静瑜父亲也过来了。
于是她准备回一趟县城。
有些日子没见到小曾外孙，张老爷子和张老夫人跟着回去住一段时间。
一家人见了面算是真正大团聚。
看着父亲抱着长孙眉开眼笑的模样，林静瑜觉得父亲早就等着这一天。
接下来的日子。
外公和父亲两人时时上演抢人大战，大家乐得合不拢嘴。
林静瑜在县城呆了好几天。
她又返回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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