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盖住自己的脸,挨过一个寒冬深夜强忍着自己所有情绪,发出哀嚎哭泣。
我和容羡说,我真的要把帝景湾的房子卖了。容羡说好。
我又说,现在就卖。
容羡说,我现在就帮你挂上去。
我哭着闹完,容羡问我饿不饿,我说不饿,容羡叹了口气,吃点吧。
我缩成一团躺在床上不打算见人,整整一天我滴水不沾,甚至没下过床。
容羡都要崩溃了,他就差找专业的心理医生来把我催眠了,趴在床边对我说,“小颜,我们吃点夜宵行不行?”
我没说话,容羡将我从床上拖起来,我觉得如果现在这个人换成萧里肯定二话不说给我两个耳光让我清醒。可是这个人是容羡,他不舍得对我动粗,甚至不舍得惊动我。
望着我无神的眼,容羡抱着我,心疼极了,“想吃什么夜宵?我带你去吃。”
已经又是一个深夜,我望着窗外的漆黑一片,摇摇头,说出来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想到的嘶哑,“不饿。”
“我怕你变成重度抑郁。”容羡看着我,“出去散散心,运动运动,我们转移一下注意力好不好?”
我摇摇头,“不要。”
不想再和这个世界有联系了。
“我带你去。”容羡总算强硬了一把,咬着牙要让我下床,可是我坚持不动,容羡拗不过我,最终还是放弃。
他舍不得强迫我什么。
“你这样要让我怎么办呢?”容羡不停地想办法,“要怎么样你心里能好过点?”
我没说话,沉默。
容羡眼睛都红了,“我把萧里喊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了,你要是喜欢和他这样互相消耗,我不帮倒忙了好不好?”
“容羡。”
我觉得心中酸涩,抬头看着容羡,喃喃着,“你这样,更让我心疼。”
容羡抱住我,将我用力揉进他怀里,“不心疼了好吗?我晚上带你出去玩。”
我又陷入一片沉默,眼神无光,容羡干脆不烦我了,放我躺下,给我盖上被子,“睡觉吧,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这天夜里我睡着了,可是凌晨四点我准时睁开眼睛,茫然地盯着酒店顶部装修精美的天花板,灵魂似乎还没回到身体里。
我大脑里响起几年前容羡对我说的话。
抑郁症的人一般在四点左右就会清醒,这个点是人的内心最消极的一个点,很多人自杀都是选择在四点。
那是身体的负能量爆棚的时候,当你日日夜夜在这个时间点醒来,就该考虑自己的心理状态是否已经出现了亚健康。
而此时此刻,凌晨四点,我发着呆,转了个身,觉得胸口空荡荡的,怎么都填不满。
心丢在了萧里那里,所以身体只是个躯壳,空了以后,什么都不剩下。
我主动伸手去抱容羡,太空虚了,整个人都是空的,有什么东西能把我填满也好。
容羡在睡梦中被我惊醒,随后没想到我会主动贴过来,我说,“冷。”
容羡反手抱住我,我无声地落泪,眼神空洞麻木。我对容羡说,“你还听得见我的心跳声吗?”
容羡在昏暗的光线中凝视我,对我说,“怎么了?”
“我觉得我听不见了。”我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觉得我……听不到自己胸口的心跳声,我觉得我胸口是空的,我心脏像是不存在一样。”
容羡放在我胸口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对我笑,“说什么傻话呢,没了心脏,你现在就不可能活着。”
“活着。”
我轻声道,“对,我觉得我现在像死了一样。”
容羡愣住。
看见我这幅表情,他立刻起身,打开灯,对上我苍白的脸,“小颜,你怎么了?”
我茫然地对容羡说,“我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样,感觉不到任何高兴,我像是被隔绝在了这个世界外面。”
容羡心头剧痛,萧里萧里,你将薄颜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原本以为我这阵子都会这么行尸走肉持续下去,直到下一个能将我刺痛的人出现,我或许才会获得新生。
什么时候起,竟然连疼痛都要乞求别人施舍。
我到底有多可悲。
*******
卫廷给我发微信的时候,我正百无聊赖地在手机上看小说。
看的是一篇虐恋情深的小说,我觉得我应该蛮喜欢虐文的,但是一点进去看见里面的男主女主作天作地,就登时关掉了。
原来语言是一种这么肤浅的东西,所有想表达的情绪都词不达意,在说出口的那个瞬间,都已经不再是原来想要的初衷。
我看着那些拙劣的文笔和字句,只觉得他们配不上虐恋两个字。
关了手机闲着无聊,我就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时间的流逝都是缓慢的,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不会有多一秒种的停留——
直到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打开来,我看见许久没有消息的卫廷发给我一句话。
【今晚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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