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映淳大声抗议。
“你有小情郎了,爹爹不开心。”
悲伤的老父亲蔫的像一朵枯萎的花儿,要马上扑到自家玉盈怀里大哭一场。
重阳节宫中举行秋收大典,燕王萧承煦应邀携妻女出席,启焕近日正生水痘不能出门,就留在家中由素汐和奶娘照看着。
今日进宫,我特意给映淳打扮了一下,穿上胭脂拼粉红色的纱织小襦裙,头发梳成乖巧的垂挂髻式样,上首插了红豆头花。
我退开去对着女儿左右端详了两下,又给在演武场练了一夏天武功黑了不少的小脸儿扑上些粉,眉间贴上一颗花钿。
小映淳只觉得浑身别扭,坐在凳上踢蹬着小腿儿,苦着小脸向萧承煦哼唧道:“爹——爹——”
“噤声。”萧承煦今天也被我勒令穿了一件暗绣竹叶纹的藕色直领长衫,本来一直欣赏着映淳安静坐在梳妆台前乖巧漂亮的样子,心中还满含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爱,下一刻就见她这般赖赖唧唧的小模样,忍不住表情一垮:“爹正做着女儿是端庄温婉大家闺秀的美梦呢,别让爹这么快醒过来。”
红秀服侍苏玉盈披上前襟绣梅花纹的水红色锦缎褙子,一家三口就预备出发进宫去。
穿着小襦裙走两步就踩到裙摆绊一下的映淳叫苦不迭,小手总蠢蠢欲动的想扯了头花上摇摇荡荡的金穗子。
府中才招进来服侍映淳的小童阿俞见三人起身欲走,懵懵懂懂站起身来问:“殿下,阿俞跟你们一同去吗?”
“阿俞今晚就不去了,宫宴上人多,王上又亲临,恐顾不及你再走散了。”我摸摸阿俞的头:“你就在府里陪着素汐姑姑,早些休息。”
“姐姐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映淳也过来小大人似的摸摸阿俞的头。
要说这小阿俞是个命苦的孩子,都是我娘家容府上的家生佣人,不料双双得了一场怪病去世,独留这孩子一人孤苦伶仃。
阿俞的娘是红秀未陪嫁到燕王府前最要好的姐妹,红秀无意间与我提起过这孩子。
我想着启焕体弱不能与姐姐一同玩耍,映淳在府中也寂寞,就做主接了和启焕年龄相仿的阿俞到燕王府与映淳做个玩伴。
萧承煦先还表示该接个女孩来给映淳做侍女,谁知道映淳对阿俞喜欢的不得了,还和萧承煦辩白道:“女孩子力气小跑的又慢,怎么能好好服侍我呢?阿俞来我最满意不过了。”
一家三口到了宫内,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萧承煦与萧承轩先入座聊起军政,我就拉着映淳的手去拜望惠妃。
我生映淳那年,惠妃也为王上生下一子,取名萧启荣。
启荣比映淳稍长几个月,与映淳同在武场由严海教授武功。
惠妃与王上多年未有子嗣,如今老来得子有了启荣,自是百般溺爱。
启荣被娇惯的贪玩惫懒,无法无天,映淳平日里与他并不要好。
近两年大盛边境战事平息,百姓们不再为苛捐杂税所扰,各行各业经济复苏,国库也日渐充裕。
因此,今年的秋收大典举办的较前几年都要盛大隆重。
宴会厅中央,来自全国各地的戏曲歌舞,魔术杂技正争奇斗艳大放异彩,宫中御厨们今日也都大显身手,女使们不断为皇室成员及族亲的桌上端上各种珍馐佳肴。
映淳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宫宴,把炙肉和点心塞满了小嘴,盯着舞台看花了眼,忽然听得“咻”的一声厉响,一道光一闪而过,顷刻间在夜空中炸开满天绚丽色彩,如璀璨星光,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本就正觥筹交错的宴会厅在人们的赞叹声中更热烈沸腾起来,映淳兴奋的小脸儿都红了,追着那色彩迸出的方向飞跑过去,夹在鼎沸的人声中扯着脖子高喊:“爹!娘!看呀是烟花!好漂亮呀!”
转头一看,哪还有爹娘的影子?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跑的太快和爹娘走散了。
萧映淳心中一慌,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往哪里走能回去,正急得要哭出来,人群中一道威严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不是映淳郡主吗?”
被人群簇拥着站在她面前的,竟是映淳的皇伯伯,当今王上萧承睿。
“萧映淳见过皇伯伯,皇伯伯重阳安康。”映淳忙低头屈膝,向王上做了个万福。
“映淳郡主今日真漂亮啊,”萧承睿朝着她笑了笑:“怎么没跟燕王和燕王妃在一起呢?这宫宴上人员庞杂,可当心走散了,走,皇伯伯带你寻他们去。”
映淳闷着头快步跟着萧承睿,抿着小嘴一声不吭,她心里是有些惧怕这位皇伯伯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皇伯伯的眼中有太多复杂情绪,让她看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无论是喜悦还是恼怒悲伤,他仿佛总是一副似笑非笑,讳莫如深的样子。
“怎么了映淳郡主,和皇伯伯还拘束什么?”萧承睿一挥袖,身后跟从的人们就自动远远的退开。
“朕听闻映淳郡主平日在演武场和兄弟们比试起来最是意气风发,朕的启元启荣都不是你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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