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兰草和水仙对视一眼,二人都不敢开口。
祝霓皱起一对因生病而没有休整过的散乱眉头,原本便有些粗陋的五官,此时更与秀气美丽沾不上边了。
“她到底死没死?你们哑了?水仙你说!”原本对这个字还有些忌讳,更因为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心有余悸的祝霓,现在只想听到结果。
“姑娘,那两个人被抓了,陶姑娘她……她被人救了!”
水仙战战兢兢的说道,她一向是个胆子小的,自小便被祝霓看中,在她身边服侍,当那日祝霓屏退他人,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她和兰草时,如同一道天雷劈在她们头顶。
“你们两个自小就跟着我,我就算不是镇国公府的小姐,那也是伯府小姐,以祖母对我的喜爱,就算我不是父亲母亲的亲生骨肉,她也不会赶我走的,你们同样会留在我身边,你们是想做真的镇国公二姑娘身边的贴身大丫鬟,还是想做假的镇国公府二姑娘身边的丫鬟,你们可要好好想想。”
水仙现在想到二姑娘当时的神色,还是觉得害怕,她能感觉到那时若是她们表现出任何一点犹豫,结果她都不敢想象。
只是无论如何,她也没有想到,为了保住现在尊贵的身份,二姑娘竟然想要除掉那位陶姑娘。
水仙觉得现在每一天都过得战战兢兢,但是她只是一个丫鬟,又能如何。
“谁救的?”祝霓的脸色还很苍白,却因为愤怒,反倒添了一抹潮红。
“听说是衙门的人去明善寺附近抓捕犯人,遇到了。”
水仙小心翼翼的道。
“衙门的人?是县衙还是府衙?是捕快?还是衙门里的那些连捕快都算不上的杂役?他叫什么名字?”
被一个小小的衙役破坏了自己费劲心思的布置,祝霓简直快气死了。
水仙不知道,她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兰草。
兰草深吸了一口气,刚想提醒祝霓现在不是追究是谁救了陶余鱼的时候,而是应该想着如何善后。
她刚刚拿出五日前从外面递过来的那封信,信并没有拆封,就听到外面有小丫鬟禀报,“姑娘,曹计家的来了!”
曹计家的名紫藤,原本是祝霓身边的大丫鬟,嫁给了一个外院小管事曹计,颇得祝霓信任,这次绑架陶余鱼的葛大田和吴鸿就是曹计帮着找的。
紫藤自从嫁给曹计后,就离开了内院,曹计在镇国公府外院也只不过是一个小管事,没有什么靠山,原本紫藤还担心二姑娘会渐渐忘了自己,但是现在这事一出,二姑娘以后且有用的上他们的时候。
二老爷二夫人虽然不在宁都,也似乎从没有将二姑娘接到身边的想法,看起来似乎对二姑娘不管不问,但是正因为此,他们可能对二姑娘心有愧疚,在银钱以及日常用度上,他们从未亏待过二姑娘,还有老夫人常常补贴着,可以说二姑娘手头很宽裕,她手指缝随便漏出一点,都够他们一家过很长时间好日子了。
至于二姑娘的身份问题,既然二姑娘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他们作为二姑娘的心腹,待此事了结,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至于会不会担心祝霓事后翻脸不认人,紫藤觉得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二姑娘始终需要人为她办事,只要他们一直有用,二姑娘用惯了他们,他们自然不会有事,且就像她家男人说的那样,“富贵险中求”。
“让她进来!”祝霓嗓音还有些嘶哑,不过对她极为熟悉的紫藤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耐。
她立刻推门走了进去,行礼后也不废话,直接将手中的信呈了上去。
“二姑娘,这是平王府那边送过来的信。”
祝霓接过信,打开,然后脸色顿时从苍白中透着潮红涨成了紫红色。
“你们怎么找的人?那个葛大田和吴鸿不但没能解决掉人,自己反倒落到了衙门手里?今天就要升堂审问了?你们之前为何不说,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要是说了什么,供出了我……”
祝霓越想越害怕,之前那股怒气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人发现买凶杀人,以及被发现买凶杀人后又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并不是镇国公府二姑娘,而是那个落魄的安平伯府四姑娘的巨大恐慌。
“你们是不是故意要害我的?那两个人被抓起来了,为何不早告诉我,直到升堂这日才说,你们是不是早就算计着这一天了?”
巨大的恐慌让祝霓再次口不择言。
“姑娘,这是五日前紫藤姐姐送过来的信,只是那时姑娘高热昏迷,奴婢们不敢擅自拆信,姑娘醒后,奴婢便想将信呈给姑娘,只是老夫人过来了,然后紫藤姐姐就来了,是奴婢的错,奴婢不知轻重,耽误了大事,请姑娘罚奴婢!”
兰草拿出一封信,跪下赔罪。
祝霓夺过兰草手中的信,撕开,果然信中交代的就是那葛大田和吴鸿被抓进衙门的事,那位耿姨娘写这封信的目的是让自己处理,就算此番没有解决掉陶余鱼,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葛大田和吴鸿将自己交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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