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渡魂令散发出的温和光芒以及渔姽、纸新娘源源不断输送过来的、经过转化的纯净能量滋养下,叶彤体内那翻江倒海般的剧痛终于稍稍平息。
她引导着这些能量,如同小心翼翼的工匠,一点点修复着受损的经脉,抚平震荡的神魂。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每一丝能量的流转都伴随着针刺般的酸麻和撕裂感,但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时间在寂静的疗伤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由浓墨般的漆黑逐渐转为深蓝,继而透出熹微的晨光。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恰好落在叶彤苍白的脸上时,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眸中的疲惫依旧浓重,但那份锐利和清明已经回归。
她内视己身,经脉的裂痕在能量滋养下已经初步愈合,不再有灵力溃散之虞,但依旧脆弱,如同布满细密蛛网的琉璃,稍有不慎便会再次崩裂。
神魂的震荡也平复了许多,但一种深层次的虚弱感萦绕不去,那是本源受创的表现。
“感觉怎么样?”渡魂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关切。
“死不了。”叶彤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指,一阵酸软无力感传来,“但半个月内,确实不能再动手了。”
她看了一眼身旁因为能量消耗过大而显得有些萎靡的渔姽和纸新娘,心中微暖:“辛苦你们了。”
渔姽摆了摆手,纸新娘则微微欠身,表示这是她们应该做的。
叶彤撑着还有些发软的身体,慢慢站起身。
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暗红色。
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着楼下逐渐苏醒的街道,行人匆匆,车流如织,一切都与往常无异。
然而她知道,从昨晚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已经截然不同。
一个前世的大敌,如同悬顶之剑,已然显现踪迹。
“渡魂,”叶彤在心中问道,“关于那个金袍人,你还知道多少?他的名号、来历、擅长的力量?”
渡魂的虚影再次浮现,比之前凝实了一丝,但依旧能看出虚弱。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努力从破碎的记忆长河中打捞有用的碎片:【具体的名号……我想不起来了,那段记忆受损太严重。
只记得……他似乎被称为“巡狩者”或者类似的称谓,司掌某种“裁决”或“平衡”的权柄,并非那种依靠信仰的普通毛神。
他的力量属性,你昨晚也感受到了,至阳至刚,带着一种审判和镇压的特性,对我的灵体伤害极大。】
“巡狩者……裁决与平衡……”叶彤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眉头紧锁。
这样的神职,听起来更像是维护某种秩序的存在,为何会与当年围攻她的那些神只为伍?
又为何会出手庇护陈湛这种满身罪业的凡人?
“陈湛身上,到底有什么?”这是目前最大的疑点。
【不清楚。】渡魂摇头,【但能被那种存在留意,绝非凡物。
可能是某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特殊血脉、体质,或者……他无意中得到了某件与那位神只相关的物品?】
叶彤回想起与陈湛接触的点点滴滴,那个男人傲慢、自私、控制欲极强,除了有钱和皮相尚可,实在看不出有任何特殊之处。
但世事难料,或许正是某种他自身都未察觉的特质,引来了不该来的目光。
“看来,在恢复实力之前,不仅要避开陈湛,更要查清楚他身上的秘密。”叶彤做出了决定。
盲目树敌是愚蠢的,尤其是在自身虚弱且敌人强大到令人绝望的时候。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胡瑶瑶打来的。
“叶彤,你没事吧?”电话那头,胡瑶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我昨晚……好像感觉到你那边有很强烈的能量波动,心里很不安,打你电话也没人接。”
叶彤心中一暖,胡瑶瑶与仙家建立联系后,灵觉果然敏锐了许多。
她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正常:“我没事,昨晚在处理一点……私事,可能动静大了点,手机静音了没听到。”
“真的没事吗?”胡瑶瑶似乎不太放心,“你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
“有点累而已,休息一下就好。”叶彤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样?新工作还顺利吗?”
“嗯,很顺利!同事们都很友好。”胡瑶瑶的注意力被成功引开,语气轻快了些,“清涟仙家也在慢慢帮我调理身体,感觉比以前好多了。
对了,胡前辈说,等我根基再稳固些,就可以开始学习一些简单的术法了。”
“那就好。”叶彤真心为她高兴,“你好好修行,不用担心我。”
又闲聊了几句,叶彤挂断了电话。
她不想让胡瑶瑶卷入自己与金袍人这种层次的麻烦中,那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接下来的几天,叶彤严格按照渡魂的指示,深居简出,除了正常上课,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公寓里疗伤。
渔姽和纸新娘轮流守护,渡魂则时刻关注着她体内伤势的恢复情况,并凭借残存的记忆,指点她如何更有效地利用能量修复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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