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鹿初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蹲下身的女老师说道，“老师，我不是不想挨着他坐。”
“但是他穿的开裆裤，还露着屁股。我妈妈跟我说男女有别，每次都凶着脸不让我在人前脱裤子和掀裙子，也不让我看别人的屁股，所以我才挪了凳子，不然我就很轻松就看到他屁股了。”
小团子实话实说，软糯的嗓音让人听着很是无害，女老师也被她堵得没话说。
有时真不怪她们看不起乡下人，条件不一样，眼界思想也就不一样。
李家帅先前是在另一个班的，送来第一天，他妈就各种嘱托老师，说她家帅帅认生，千万别让别的小朋友给欺负了；又说她家帅帅自己吃饭慢，还吃不好，话里话外就是意思着还需要老师喂。
结果呢，这小男孩哪里认生了？
瞧见一小女孩书包里的小蛋糕，人家没打算吃，非要人家分给他。
小女孩也是脾气好，分他了一半两口吃完还要。小女孩不给了他就开始告状，说人家欺负他，不分他蛋糕吃。
中午吃饭时那哪是吃不好吃得慢，是压根就不会。都是小孩子，她们也有专门的生活老师照顾，喂饭这事儿也不算稀奇。
关键在于李家帅太不尊重老师。吃饭非要老师抱着喂，四五岁了手还不老实，手一直往女老师的胸前摸。
女老师念在他是小孩子的份上，教育他不可以这样，结果小男孩扯着嗓子大喊自己在家都是那样，他妈妈也没说。
于是后来，李家帅的妈妈来接他时，老师委婉地说了这个事，然后他妈妈就只说一句孩子还小，她在家也教育了好多次，但孩子小听不懂，还说着长大就好了，让她们做老师的多照顾些。
她们也只是做老师的，孩子小确实该照顾，但也不能只围着她一个孩子转吧？
一个班二十多个小朋友，要人人都跟她家的孩子一样，那待配多少老师啊？
家长不管，把重任都交给老师，还要求老师管得好，不能打不能骂，还要顺着他。
而李家帅自己也一身毛病。因为他妈妈说孩子小怕尿裤子，除去最小班的孩子，这么多孩子里，就他一个穿开裆裤。
穿了开裆裤，那就是随时随地大小便。
她们都教着要小朋友到厕所里尿尿和拉粑粑，别人都能记住，就他一个记不住。还故意从垃圾桶捡塑料瓶，尿在里边后说是饮料，哄骗其他小朋友喝。
才开学第一个星期，天天都有学生的家长找来。跟他妈妈说，她妈妈就拿是她们没教好为由开始吵，最后校主任出面劝说，毕竟是小孩子，调皮捣蛋一些多费点心。
一番话说得李家帅妈妈心里舒服了，那个班的老师却是被气得不轻，说什么不想让李家帅在她的班，这才转到她的班里管。
一个星期的观察，自己班里的小朋友性格如何她都多少有点数。
鹿初晴看着好像不合群，但跟谁都能说上话，也没人讨厌她，而且这小姑娘瞧着就机灵，白白胖胖的，挺招人喜欢。
刚才说的一番话也是平平淡淡，没有带着别的情绪，有条有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从这就能看出，被家长的教育到位，小朋友最基本的性别知识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懂得“不该看的不看”。
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她都忍不住想抱抱。
李家帅听到小女孩说他露屁股，不仅没觉得羞耻，反而站在了凳子上，直接将小短裤脱了！
指着自己的小米粒喊道，“我爸说了！我长了这个就是男人！男人能光着身子在街上转，就是给人看的！”
“你一个女的，以后就是给我生孩子洗衣做饭伺候我的！”
女老师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将他的裤子提上。
哪有这样教孩子的！
李家帅还在嚷嚷，嘴里时不时蹦出个粗俗字眼，女老师出声制止还惹来他的辱骂。
就这么一闹，第二天鹿初晴再去上学便没再见李家帅了。
回想当天晚上做的梦，她觉得自己还是不够狠。
就李家帅那种贱人，管他是不是小孩，弄得他抑郁不敢出来祸害人才好。
鹿霖祺发现鹿初晴这两天心情不好，无意中都带着怨气。
他嘴笨，说不出好听的话，只能加快自己的小算盘。
这天下午放学，鹿初晴拿着草秧子扒在羊圈外喂羊，气味虽难闻了点，但看着羊羊们挤成一团到她跟前来吃草，莫名有种成就感。
喂着喂着就上头了，一个人在羊圈旁玩得不亦乐乎。
鹿霖祺犹豫再三，还是双手背后朝小团子走去。
“鹿初晴。”
“嗯？”鹿初晴转过头，看到来人后问道，“干嘛？有事啊？”
都这么久了，这人还是嘴硬，就没叫过她妹妹，每次都是全名。
特别让她不爽。
鹿霖祺知道她心情不好，听出她语气带着情绪，抿了抿嘴，好脾气地将自己背在身后的手拿在前面。
“这个给你。”
鹿初晴瞥了眼，是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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