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浩然赶忙收回思绪,白尚书的乐感真好。
他盯着手里的披风犹豫片刻,索性翻个面露出黑色的内面,又豁出脸面魔性乱舞了一番。
没有大雁的美感,只有铺天盖地的流沙。
终于有些宾客看不下去,纷纷留下贺礼提前离开。
一曲奏罢。
白启然也意识到这尴尬的舞姿,他小声问道:“浩然,你可会吹笛?”
左浩然喘着粗气,生无可恋的摇了摇头。
瞬间白启然觉得绝望之光在照耀,他也想回府!
“我只会弹琵琶。”
左浩然说得满脸委屈。
绝望之光在消失!
白启然赶紧让寒王府的人取了一把琵琶。
“浩然,在下舞姿也不好,但肯定比你强些,我豁出老脸去给大家舞一曲。”
不待左浩然回答,白启然立马走到台子的中间。
他深吸一口气,甩了甩衣袖,准备起舞。
左浩然接过琵琶,轻轻抚动琴弦,不由眼前一亮。
不愧是寒王府上的乐器!
他退到一旁抱着琵琶开始弹奏。
这是一首十分传统的曲子——《樛木》。
众人都感到十分意外,叶子铭也诧异的看着他,没想到左府的二公子仅靠一把琵琶,不需要其他乐器也能弹得如此美妙。
白启然也微微一愣,随即欣慰的勾起了嘴角。
这小子有两把刷子!
他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这样的配合还可以再坚持,只是寒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日可是他的大喜之日。
他又扫了一眼四周的宾客,连楚老将军都来了!
无论如何,今日一定要撑好场子!
白启然清了清嗓子吟道:
樛木矣嫩薄,朴干矣以为梁~
未见君子,惄如调。
樛木矣青青,朴干矣以为桷~
未见君子,惄如蒌。
他翩然起舞,带着对秦水寒的祝福。
左浩然凛然一笑,他坚信寒王和林二小姐肯定有情人终成眷属。
琵琶曲在高亢明亮和悠远深沉中变换自如。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将这首曲子的精髓演绎到了极致。
在场的宾客从没看到如此飘逸豪放的舞蹈,也没能想到琵琶独奏可以如此磅礴。
这首曲子将成亲仪式的气氛推到了高潮。
总算不枉费他们使出浑身解数。
“妙哉妙哉!”
“白尚书好舞姿!”
“左家公子好厉害。”
整个成亲流程总算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糊弄过去。
这绝对是大秦史无前例的成亲仪式。
没有新郎和新娘。
但大多数人还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看待。
就算察觉有问题也不敢大肆宣扬。
谁让这是寒王的婚礼呢?
乱说话可是要小心掉脑袋的。
不过场内有太子的几位亲信,他们旁敲侧击的想要挖点情报。
“左公子,没想到您能将《樛木》弹得如此惟妙惟肖,在下实在佩服。”
左浩然皮笑肉不笑的扫了眼前男子一眼。
薛橹的儿子薛灵戌,父亲依附甄蔷,儿子投靠秦哲,都在大理寺任职,唯一的能力就是圈钱!
“薛公子谬赞。”
薛灵戌目光扫过他手中的琵琶,不由惊叹不已。
“左公子的这把琵琶真不错,背料可是一整块的紫檀木。不知小弟可否仔细观看。”
左浩然把手中的琵琶递了过去,一脸不屑的看着他。
这可是寒王府上的东西,弄坏了可有他好看。
薛灵戌仔细的抚摸手中的琵琶。
象牙琴头,蚕丝弦,侧身还雕刻精致的图案。
他翻了个面,原来背料上还镶嵌了几排螺钿。
奢华。
“这把琵琶起码值个一万两黄金。左公子出手真阔绰!看来我们也是同道中人!”
一万两黄金?对寒王来说不算钱吧。
左浩然十分羡慕,他接过薛灵戌递还给自己的琵琶,突然有些依依不舍。
努力赚钱,买把好琵琶,弹给桦儿听!
“在下和你不是同道中人,贪污不到钱财买这琵琶。”
“……”
薛灵戌没想到左浩然会说得这般露骨,这天是没法聊了。
“那这把琵琶是偷的?”
“在下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把薛公子的话如实转告给寒王,问问这把琵琶是不是偷的。”
薛灵戌反应过来,原来这是寒王的琵琶,他气得牙痒痒,但置身于一堆宾客之间,只能咬咬牙陪了个笑脸。
“左公子真会说笑。”
“在下没说有笑。是薛公子太没脑子了。在下来参加寒王的成亲之礼,有必要随身带把琵琶吗?”
“……”
空气中的火药味十足,有几位宾客一直好奇的看着他们二人。
薛灵戌也意识到别人的目光。
他不怕丢脸,自己还要脸呢!
薛灵戌转过身,赶紧逃离左浩然。
反正寒王的成亲肯定有问题,就算探不出什么,太子听了肯定高兴。
当晚薛灵戌便火急火燎的将此事汇报给了秦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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