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不持久
轰！！
土棺中，白默跏趺而坐，双目紧闭，额头隐隐有汗珠滴落。
他脑海中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似动非动，似静非静，随着观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凝练，仿佛这些灰雾正在一寸寸的消融，露出雾后一枚鸡子一样的东西。
不久后，最后一抹雾气悄然消散。
轰隆！！
好似开天辟地一般，灰蒙蒙的鸡子轰的一声炸开，无数气流喷薄而出，在脑海中不停搅动，如同无边大海一般汹涌澎湃。
土棺中，白默只觉头脑突然胀痛起来，眉心之处仿佛充气一般肿胀，几欲裂开。
于此同时，各种繁杂的声音纷沓而来，像是亿万苍生异口同声祷祝，又像是千万人在齐齐赞美，仿佛有无数僧侣在耳中齐声念诵，声音宏大，犹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甚至还有清脆悦耳的玉石之音，震耳欲聋的金铁敲击声，涛涛江河奔流激荡声，狂风的呼啸声，似乎有神人站在他的大脑之中，举起巨锤狠狠敲打，将他当作铁炉一般。
种种声音浮现，白默突然只觉自己陡然间分裂成了数千、数万个独立的自己，每个自己都可以独立思索思考！
白默面不改色，对脑中的声音不闻不问，只是默默念诵《玄阴祖师说静观经》。
他并未开口，可诵经声却在心中浮现，为其守住心中的一丝清明。随着经声一遍遍响起，他莫名觉得眉心之处传来一片清凉。
在蓝焰菇莹莹幽光的照耀下，他眉心隐隐显化出一抹灵光，为其镇守眉心。
心中经声让他保持心神清明的同时，伴随有数不清的声音轰鸣，仿佛冥冥之中有源源不断的清灵之气注入他的意念之中，不停的打造打磨，滋养滋补，他的心神意念开始飞速壮大，不仅仅是心神的量，质量也在突飞猛进，就像是打铁一般，将杂质从心神中锻打出来。
不知不觉中，心中的诵经声越来越大，反而变得模糊不清，经声逐渐将各种声音压下，最后忽地继而化作一声玄妙的道音。
嗡！
这声道音如同蕴含着无量神威，让心神中滔天巨浪轰然砸落，渐渐平息。
与此同时，随着道音响起，他眉心的灵光猛地华光大放，凝聚成一枚奇特的符文印记，似龙似蛇，又如火焰跳动，随后逐渐隐没，只留下淡淡的一抹痕记，宛如天生。
白默双目紧闭，只觉自己的意识来到了一片混沌之中，四处望去，混无一物，无边际，无内外，无前无后，无长无短，无阔狭，无深浅，无大小，无东西南北之分，无青红黑白之别。
嗡！！
随着他意识的出现，一股无形的波动拂过，混沌之中缓缓浮现出一方清泉。
这座清泉不大，只有有丈许方圆，如同混沌中的一方明镜。泉水澄净如玉，随着他念头的生灭波动起伏。
“这是我的意识借着观想出的道图所化，可称之为识海”看着下方的清泉，白默心中升起一股明悟。
哗！
他念头一动，下一刻，一道人影徐徐从清泉中走出，越来越大，最后和他的意念融为一体。
白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看不出丝毫差别，他啧啧称奇，随手一招。
嗡！！
泉水荡漾，一枚法印从识海中浮现，带着萤萤光华，徐徐上升，如同一轮骄阳，悬挂在头顶。
光华落在他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暖意，他敏锐的察觉到自己成长了一丝。
“这就是根本法印！”白默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欣喜，仿佛见到了一座名为仙道的大门为他打开了一扇缝隙。
唰！
土棺中，白默缓缓睁眼，眼中有华光闪烁，他只觉自己的五感六识变得无比细腻，双眼可以看到无比细小的东西，蓝焰菇上的条条纹路前所未有的清晰。
双耳可以听得更远，体内血液的奔腾声，心脏的嘭嘭声，五脏六腑的蠕动声，齐齐响彻在耳边。
挥手从空中拂过，感受着气流的触感，他脸上不由浮现出笑意。
“浊恶之气散尽，也领悟凝聚出了观想图中的根本法印，进入了第二层，精神由静化动，破茧成蝶，我应该可以做到精神外放了。”
坟头中，白默站立不动，他只觉自己的精神无比的灵动，仿佛变成了延长的手臂，可以不断向前延伸，足有丈远。
他心念一动，凝神观望着墙角的空木箱，下一刻，只见面前这口七八斤重的木箱微微晃动，竟然缓缓脱离地面，飞上空中！
呼！！
白默控制着木箱在坟头中上下翻飞。
咚！
不久后，他脸色一白，念头突然溃散，木箱落下撞在坟头墙上。
白默微微皱眉，“以我如今的意念强度，精神外放，顶多坚持一炷香的功夫，若是控制器物，顶多盏茶的功夫就会坚持不住，还需要勤加观想才是。”
“不过，我如今凝聚了根本法印，已经算得上道童，还是先去教中报备领取福利才是。”他念头转动，也不耽误，扫视一眼，见没什么疏漏，便径直走出坟头，翻过坟头山，赶往深处的一座大殿。
“咦？”走出没几步，白默心中诧异，只觉速度比往日快了几分，身轻如燕，他念头一转，就知道了原因，“是了，体内的浊恶之气散去，虽说身体不曾变轻，可清灵之气却能起到一股托举的作用。”
他心中一动，识海中一股股肉眼可见的精神力涌出，搅动周身气流，随后一步迈出，气流随之涌动，推着他不断前进，一步两三丈，转眼间就走出数十里。
“就是这了。”不久后，白默止步，看着前方的绝壁。
这片绝壁，由十几道低矮的石崖组成，彼此并不相连，两两间都有一定的距离，每座崖壁都十分高大，约有百丈左右。
绝壁上并无栈道之类的东西，只有一处处凹凸不平的石阶，形成了一条狭窄的小路，几近垂直，直通崖顶。
小路上，此刻有几名弟子正踩着石阶飞奔而下，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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